“長寧,事情已經鬧成這樣了,我很想知道,接下去,你有什麼打算?真打算和靳家摒棄前嫌,幫著靳家整頓家業?你不怕氣壞你媽嗎?你媽身子弱,真要氣出一個三長兩短來,你心裏真扛得住嗎?”
一說到這個,靳長寧就頭疼,將座位往後一調,一句話也不說了。
燕不悔瞅著直搖頭。
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
燕不悔把靳長寧帶去了一處小區,車子在一幢小別墅邊上停了下來,門是聿袖開的。
“大哥,你來了……”
聿袖看到他時,神情有點小小的不自在。
因為那天發生的事,讓他和她,都很生氣。
“嗯,媽呢……”
“媽在書房,正和燕伯伯等你呢,說你要來了,就直接去找他們就行。”
“好。”
靳長寧往裏進。
客廳,酈洛正在看書,見他來,忙站了起來,叫了一聲:
“哥。”
靳長寧淡淡瞄了一眼,在聿袖帶領下往書房去,敲了一下門,裏頭傳來燕歸城的聲音:
“請進。”
酈洛站在原地,臉色氣得慘白:
為了一個蕭璟歡,哥哥都不理她了。
她恨恨的將書頁給生生的揪碎了。
*
靳長寧走進了書房,隨手合上了門。
書房內飄著一陣檀香的味道,燕歸城和母親喬蕎坐在一張照片麵前,低低的說著話。
靳長寧看得清楚,那張照片,正是父親的遺像,一柱香,正在忽明忽暗的燒著。
“長寧,你來了!”
燕歸城轉頭瞧見了他,打了一聲招呼。
“是的,燕伯伯。”
他應了一句。
母親喬蕎也轉過了身來,可臉上卻不帶半點柔軟之色,而是掛著一片烏沉沉的厲色,沒有焦距的目光轉動了一下之後,恨聲叫了一句:
“瀾寧,過來給你父親跪下!”
沒有二話,靳長寧走上前,“噗通”就往地板上跪倒了,目光在父親那英氣的臉孔上流連著。
唉,要是父親還在這世上,就不會有今時今日這麼一些紛紛擾擾了。
可如果,他真還健在,那他又怎麼會和歡歡從小一起長大,又怎麼可能會娶了她?
這世上的事啊,得與失,就是這麼的微妙。
帶著滿心的感慨,恭恭敬敬的,他給父親磕了三個頭。
“爸,孩兒給您磕頭了。”
下一刻,長長的鐵製戒尺往他背上狠狠的擊打了一下又一下……
“你知不知錯?知不知錯?”
靳長寧悶哼了一聲,這幾記打,想來母親是用足了力道的,很疼,可他隻能承受。
“叫你認賊作父,叫你是非不分,叫你為虎作倀,叫你忘了自己姓什麼……
“你姓瀾,你叫瀾寧,你不是靳長寧,靳家如今這是自作自受,你要去多管什麼閑事……
“你這壞孩子,怎麼可以這麼氣你父親的在天之靈……怎麼可以這麼傷媽這顆心……”
一句一句責怪,說到最後,已然帶上了哽咽,悲泣之聲,啞然流露,臉麵上,更是老淚縱橫。
“媽,您打我,我認了,求您保重身子……”
看到母親傷心落淚,他心裏難受。雖知此行這樣的畫麵是免不得的,卻又不得不來。
這份親情的煎熬,是那麼的苦,可他卻隻能默默忍受。
“別叫我媽……我沒有你這種不孝的兒子。”
喬蕎淚流滿麵。
靳長寧更是滿心不安:母親的身子這麼差,他不順她,傷她心,他若順她,傷得就是自己的心,還有歡歡的心……
“媽,您能聽我解釋嗎?”
“這事有什麼好解釋的?靳家害了我們瀾家,這已經是鐵板錚錚的事了,你到底還想替靳家辯說什麼?你可是瀾家唯一的血脈,唯一的兒子,父仇不共戴天,你不知道嗎?”
鐵製戒尺,重重地再次落下。
這一次,打在了靳長寧臉上,很快,一道紅腫在其上臉上橫了起來。
也就這時,口袋裏手機響了起來。
他忍著疼,將手機掏了出來,一看,是璟歡的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