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之上的1尺左右,他的雙腳被懸空著捆綁在了十字刑架的支柱上。
由於整個身子是架空的,全身的重量似乎都掛在了脖子那根冰冷的鐵鏈上,虛弱的呼吸若有若無的在冰冷的空氣中化作一團散淡的白煙。
池暮靜靜的走近。他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正散發出一股無聲的殺氣。
持鞭的人突然感到了這股殺氣,向這邊看來,看到是島主,立刻跪了下來,慌慌張張的行禮,頭也不敢抬。
他知道他的島主平日雖然冷漠,他們下人的事從來都是漠不關心,但是真要出手的時候,卻是相當心狠手辣。
暗自想著,今日怎麼這麼點背,本以為大家都在大殿那邊為島主慶生,應該沒人會來這裏,正想著和新來的丫鬟快活一番,怎麼偏偏不但身後這狗奴才來壞了自己的好事,還招來了島主!
池暮不緊不慢的走到了刑架的正前方,審視著這個麵前被打的半死的人,嘴裏問道:“今天府邸有宴席,刑主管不去湊湊熱鬧,在這裏做什麼?”
“回島主,小的……小的身體不適,原本打算留在房中休息,後來茶坊的丫鬟來送茶水,小的見其是同鄉……就想敘敘舊……但是後來被這個下人看到,竟口無遮攔硬要誣賴小人對小人的同鄉……”
說到這裏,加上前麵看到那個衣衫不整哭著跑出去的丫鬟,池暮也明白了一二,原來就是個多管閑事的管了自己不該管的事,自討苦吃。
池暮在心裏冷笑了一下。這樣的事他見的多了,可是哪有一個好人是有好報的?所以看的多了,心也冷了,變的對什麼也都不太關心了。
“行了行了,你們教訓下人可以,可是誰你們動用私刑的?這些事情不是該交給醒室的人處理麼?”
醒室是無雙島管教行刑的地方。名為醒室,是取“思過反省”之意,但實為懲處那些觸犯島規的人,上到島主,下到夥房的跑腿兒,依條令行事,誰也逃不過。
“這……”剛才氣焰囂張揚鞭行刑的人沒了說辭。嚇的膽戰心驚的跪在那裏。
池暮有點不耐煩,沒再理會他。這樣的狗仗人勢,以上欺下的人多的是。所以他把目光轉向了麵前刑架上的人。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緊閉雙眼的人有幾分熟悉。是什麼讓他心裏一顫?
他走近了一步,道:“你,張開眼睛。”
刑架上的人好似也意識到了有人正在對他發出命令,虛弱的睜開了雙眼。
半睜著的修長的雙眼,像是含著水汽,空洞的望向眼前的人。對上了這個向他發出命令的人的眼神。
池暮淩厲的眼神忽然閃過了一絲顫唞。
那雙眼睛,是刻在他腦海裏一輩子都忘不了眼睛。
是他。尹,若,熙。
再見若熙
尹若熙望向對麵這個人的時候,也差點沒了呼吸。
這個站在他麵前修眉展目,風華絕代,氣宇非凡的人,不正是那高高在上的無雙島島主嗎?那個他每日每夜都在思念的人,居然就這麼站在他的麵前。
一直在想著兩人是否這一生還能有重新相認的日子,卻沒想到,再見麵時,自己是這副狼狽的模樣……
這10年來,若熙活在影子裏,做著島上最低賤的活。因為他是奴隸。奴隸是沒有資格改變自己的命運的。即便他也練就了一身功夫,卻終是無用。
10年來,他都隻能遠遠的望著江池暮,在眾人之中,池暮永遠是那個最耀眼的,那麼高高在上,那麼遙不可及。有的時候若熙會這樣偷偷望著他的島主失了神。不知道他的島主的記憶裏,曾經有沒有留下過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