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島帶來無上榮光的盛事,在一念之差,變成了一個即將為世人所恥笑的、給無雙島蒙羞的笑柄,同時也為危機四伏的無雙島帶來了一場空前的嚴峻考驗。
怎樣應對,才能使無雙島全身而退。
怎樣應對,才能使屠影法王與南舞公主不至於顏麵掃地而與無雙島決裂,進而演發成一場不可收拾的惡戰。
怎樣應對,才能使前來赴宴的賓客滿意而歸,才能使那些圖謀不軌的人不得有機可乘,才能使今天的一切不成為一場天下最大的笑話……
江子墨這操勞的一輩子,從來沒有遇到過這般讓他手足無措,心焦如焚的事。大難臨頭又迫在眉睫,一盞茶時間不到,他竟白了頭。
雨痕看到老人這般蒼老無助的樣子,很是同情。他知道當下,他們最重要的是在最短的時間想出一套可行的對策。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他們的時間已所剩無多,最後他把焦點全部集中到了一人之上。
他向江子墨問道:“請問池羽閣主的病情,可有轉圜的餘地?是否當真寸步難行,離不得房間??”
“這……你是什麼意思……?”江子墨被雨痕問的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看出了端倪,雨痕繼續說道,
“請江主管千萬要據實相告,此事關係重大,事關你、我、整個無雙島的安危,如果池羽閣主的病情當真危急,雨痕自是不會為難閣主,但如果閣主的病情尚能允許他下地行走……我在想,是否能夠請閣主頂替島主的位置,迎娶南舞公主。撐過完成大禮,說不定此事還有一絲轉圜的餘地……”
江子墨瞪大了眼睛。
雨痕口中的這一對策聽起來荒謬到了極點,但他卻深知那絕不是不可行。而且,細細想來,這可能是此刻,解決當前這危難唯一可行的方法。
首先,南舞公主的身份尊貴,能配得上與西域聯姻的隻有無雙島地位顯赫的島主本尊。
其次,如今池暮留下了象征島主地位的扳指,表示他已經自願離開島主這位子,島上不可一日無主,既然現任島主卸任,能夠頂替島主職位的,隻有身為江家另一血脈的江池羽。
所以由池羽頂替卸任的島主,再以新任島主的身份來迎娶南舞,於情於理,都是說的過去的。
西域貴客的麵子能夠保住,婚宴能夠繼續進行,怎麼想,這都是一個能夠將傷害減輕到最低的法子。
況且,就算是到時候屠影法王要追究更換新郎一事,隻要拿出無雙島與西域聯姻本該就是由島主出麵來完成的說辭,來個死不認賬,料想對方也無法名正言順的發難於無雙島。
隻是,恐怕要委屈了南舞,還有現在毫不知情的池羽。
江子墨想到,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對自己的兒子盡到過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他將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池暮的身上,對他這個親生的兒子,卻總是沒能照顧周到。小的時候是,現在長大了是,連如今為他決定終生大事也是這般倉促,一股深深的內疚感湧上了心頭。
想到這裏,江子墨揉了揉有些鬆弛的老眼,壓住心中的情緒,向雨痕說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件事,池羽可以做到。我想,這也是現在我們唯一能夠做的了。”看到雨痕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江子墨繼續說道:“隻是,我們要怎樣解釋島主突然失蹤一事?況且島主退位與繼任都是極其嚴肅的事情,如今事情發生的這麼突然,要怎麼向大家交待才好?”
顯然,江子墨已經沒了對策,現在他的思考已經完全依賴在了出謀劃策的雨痕身上。
雨痕沉思了片刻,說道:“既然這樣,那就根本不要告訴他們島主失蹤了,隻說島主去雲遊四海了,我們模糊焦點,隻當今天的婚宴又作是新任島主的繼位大典,我想,這兩重喜事加在一起,大家應該都把焦點放在新任島主、還有新人的身上,短時間內不會有過多的猜測,就算有,也成不了氣候。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平安度過今日,過了今日,我們再從長計議,到那時再尋找島主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