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柳煙一行五人如約而至。李雲有意沒有辦置特別貴重的禮品,隻是一些平常的見麵禮,第一次若是禮太重,便將對方抬得太高,使己方陷入弱勢,並且那程庭軒自命清高,敢在驛館不避耳目地見他們,也是有意擺出一種公正廉明的姿態。
柳煙五人在客廳坐了好一會,茶都上了三道,才有人前來通報到:“大人有請。”
那程庭軒悠悠然坐在書桌之後,見到他們進來,放下手中書卷說:“適才看書入了神,竟忘了時辰,讓幾位久等了。”
張良駒已經和程庭軒打過幾次交道,他走上前施禮並介紹說:“這是我家莊主雲無心、副莊主駱柳煙。”
柳煙和雲永分別施禮。“草民見過大人。”
程庭軒淡淡地說:“久仰久仰,請坐請坐。”
柳煙與雲永依次坐下,張良駒、李雲和另一名隨從雲遠分別站在二人身後。
李雲站在背後冷眼看去。程庭軒依然是那種儒雅風範,青衣長須,他是春風得意,而當年的對頭楚歌已經化為白骨。
程庭軒似是感到他的眼煙,也朝著他的方向看過來,李雲頓時收了眼神,低眉斂目,一臉恭順。
程庭軒看著柳煙說,“聽百姓傳聞雲莊主為神仙莊主,雲莊主自是俊朗不俗,但和神仙莊主的傳言似乎還有差距。”
柳煙笑道:“本就是傳言,大人怎能當真?”
程庭軒又說:“雲莊主手下也盡是精幹之人,無論沈掌櫃還是這位張先生,還是身後的隨從,看來都是不凡啊。”
柳煙說;“大人謬讚了。草野之民,怎能入得了大人之眼。”
程庭軒說:“雲莊主太謙遜了吧,過度的謙遜我怎麼覺得有些虛情假意的味道。”
這話說的柳煙一愣,繼而又反應過來,笑道:“大人倒是直爽之人,看來草民在大人麵前也無需遮掩什麼了。”
柳煙向程庭軒施一禮,繼續說到:“本莊沈掌櫃之事多虧程大人斡旋,提出可以以銀錢折罪,草民替沈掌櫃等眾人謝過程大人的救命之恩了。”
程庭軒捋著胡須微笑說:“時下非常時期,如此即可起到懲戒,又可讓其戴罪立功,於國於民有利無害。我等食朝廷俸祿,理應為朝廷打算。”
柳煙心裏咒罵著,又恭敬地施了一禮,讚道:“大人為國事鞠躬盡瘁,憂國憂民,令人敬仰。”
程庭軒大笑說:“此乃我之本分。來,雲莊主請用茶。”
柳煙呷了一口清茶,又說:“大人給了這個機會本已難得,隻是~~”柳煙停頓了一下,麵露難色。“雲莊隻是立莊尚短,家底淺薄,即使傾囊而出,也難以湊出如此巨額。不知程大人能否體諒一二?”
程庭軒冷笑說:“雲莊立莊雖短,但生意卻是做的很大,區區千萬兩怕不在話下。這一千萬兩的數目是朝廷所定,本官也無能為力。”
此話一出,氣氛一陣僵冷。
此時雲永插話到:“程大人,若要我雲莊砸鍋賣鐵,賣盡家底,或許也能湊出這一千萬兩。隻是朝廷此舉莫非是想置我雲莊於死地?我雲莊向來守法經營,為朝廷供奉不少課稅,既是邊境告急,雲莊也有一腔熱血,願為邊境戰事獻一份力。但這千萬兩之數,實在讓人無法接受!”
程庭軒聽雲永說的極不客氣,語氣也更生冷了許多。“副莊主之意是說朝廷此舉不妥了?”
柳煙忙斥責雲永。“胡說什麼,還不向大人賠罪。”雲永不情願地站起來,向程庭軒施禮賠罪。
柳煙說:“請程大人莫怪柳煙口不擇言之罪,因此舉關係到雲莊數百人的生存,柳煙也是心直口快之人,還請大人海涵。草民素聞程大人忠君為國,為國事殫精竭慮,在民間也是清名遠揚,草民相信大人並無任何私心必要為難雲莊,隻是心憂國事罷了。”
這一番話說得程庭軒心裏舒服了很多,便哼了一聲,臉色放緩。
柳煙又說:“國之昌盛,百姓則安居樂業、百業興旺。副莊主剛才說話雖然偏激,但若定要一千萬兩這樣的龐大數目,雲莊必然傾家蕩產、所有產業毀於一旦。若其他商家聽聞此事,也必人心惶惶,心下淒慘。草民有一折衷之法,不知程大人可願聽否?”
程庭軒淡淡地說:“你且講來。”
柳煙道:“草民聽說邊關急需糧草及軍備之銀錢,願先奉上一百萬兩白銀以應急。平安萬記已被官府查封,在下想建議讓萬記重新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