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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倒是不避諱,短暫的安靜後,高景收回手忽然道:“你在想什麼?”

賀蘭明月猝不及防被他點名,搖了搖頭。

高景挑起一邊的眉毛:“孤不喜歡你憋著又想騙人的樣子。”

賀蘭明月小聲道:“那屬下若如實說了,殿下先答應不能生氣。”

高景失笑道:“行吧行吧,允你了。”

“屬下……”賀蘭明月喉頭一動,“想聽殿下念一段書,什麼都行。”

臨近正午,陽光自窗欞傾斜,披在了高景的肩頭,月白的長衫染上金色,當中暗藏的紋路便也流光溢彩似的一閃,晃得人眼花繚亂。

他聽見高景笑了一聲,很無奈似的,又帶著些許快樂:“沒書在,不念。孤背一段給你聽吧——等你好了,孤就教你寫字。”

認真的樣子像個老夫子,賀蘭明月又想笑了,可下一刻高景的聲音驀地放柔,被秋風吹散,直向白雲中去。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

景明十五年的七月,賀蘭死裏逃生,尚不知這首詩有何意義,隻是高景念得慢,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榻邊,聽得他滿心酸楚,險些落下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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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乘月看花上酒船(一)

冬月二十,紫微城大雪。

賀蘭明月自漱玉齋護送高景回到北殿,他始終保持著兩步的距離,見高景與高昱親密湊在一處,互相聊今日老先生講的《孟子》“官政”一節。

沿途經過宮牆回廊,掃雪侍衛正忙碌著,他們走的小道,隱約可以看見遠處的文德門與太極殿。剛才散朝,身著玄色朝服的官員如流水湧向宮門,賀蘭明月腳步停了一刻,猛然想起今天是他與豫王有約的日子。

距離上次被皇帝遷怒無端杖責已有一年之久,如今入了冬,除卻七月初七高景的生辰,賀蘭明月還沒緣分得見天顏。興許皇帝早把這事忘了,他卻始終如鯁在喉。

他一分神腳步便莫名地加快,差點撞上前方的二位金枝玉葉。賀蘭明月連忙收住,卻也驚擾了高昱。

少年這一年長高許多,此時已經和高景差不多身量,抱住高景的胳膊便告狀道:“大哥,你這侍從怎麼回事?做事莽莽撞撞,你還成天帶在身邊!”

“嗯?”高景莫名其妙,隨後笑起來,“孤就是喜歡他這樣。”

“沒個規矩……”高昱小聲囁嚅道,隨後又岔開了話題。

高景走出兩步,回頭看了一眼賀蘭明月,忽然道:“今日不是二十麼?你有別的事就去忙吧,這段路離北殿很近了,不用跟著。”

高昱急道:“大哥怎麼——”

高景舉手製止了他的後續,隻望向賀蘭:“快些回來便是。”

那目光過分柔和,讓他心髒用力一跳,賀蘭明月突然覺得在那樣的目光裏,他所有的一切都無從遁形,低頭道:“是,屬下……”

“去吧。”高景道,唇角隱約含笑。

他站在原地沒動,目送高景帶著高昱離開,宛如一塊大石落地。輕身躍起,賀蘭明月仿佛忽然消失一般,等再出現,已是在宮牆角門一旁。

與豫王約定的每月二十,他自不敢對高景說明。第一個月礙於傷痛他沒能赴約,待到次月,賀蘭明月無法,隻得對高景說是一起長大的哥哥要到宮門與他閑話才能放心。這說辭漏洞百出,高景不知是懶得點破還是另有意圖,讚許他們手足情深,此後每逢二十,他就算不說,高景也替他留意。#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