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段(3 / 3)

毫無預期的,高景被急匆匆地推上了那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監國位置,他學習過,重擔真正壓下的時候,仍有片刻喘不上氣。

良久,獨孤皇後歎息道:“本宮替你選過了,出身內侍省的宮婢王氏,伺候著蕭寶林,人是很活潑可愛的。那一位是楊氏,父親曾官至西京司路參軍,三年前獲罪流放,楊氏在秦王府待了許多年,不爭不搶,做事也利索。”□思□兔□在□線□閱□讀□

言下之意,給高景挑的已是最不起眼的人,隻為堵住悠悠眾口,叫他們對高景無可挑剔。

獨孤氏最後意味深長道:“景兒,母後都是為了你。”

一句話壓得高景抬不起頭,他胸口劇烈起伏,良久後隨手指了一位,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咬牙切齒:“就她吧。”

不用皇後叮囑,阿芒會意道:“奴婢這就帶楊娘娘安頓好。”言罷朝楊氏略一躬身,對方惶恐地跟著她走了。

事情做完,皇後沒了再在搖光閣待的必要。她昂首走出,餘光瞥見自始至終守在外間的賀蘭明月,看見什麼恐怖的人一般突然變了臉。

身邊女官輕聲問:“娘娘?”

皇後收回視線,若無其事地繼續走去。

沒了他人,阿芒也去安頓新住進了搖光閣的女子——低微出身,甚至算不得嫁娶,獨孤皇後一句話,再到內侍省造冊記名,就這麼成了高景的側室。往後若有新人進來,稍高貴些就能把她踩在腳下。

這也是皇後的意思,她隻要讓高景房內有人,至於是誰,受不受寵都並不重要。最好高景冷淡她,隻圓房後就拋在一邊,不會影響日後迎娶正妃。

賀蘭明月合上門,窗外透入一點冬日的雪光,很快被角落的暖爐融化,照在桌凳案榻,映出水波一樣透明而模糊的紋路。

“明月。”高景喊他,聲音顫唞著。

他還維持著筆挺的姿勢,賀蘭明月被喊得幾乎心都化了。剛站在高景麵前便被攔腰抱住,他低頭,高景的臉貼在胸口,像做過千百次那樣聽他的心跳。

可不一會兒,賀蘭明月就意識到好似與從前不同。他伸手一碰高景的臉,摸到濕熱痕跡。他驚訝地半跪著仰臉,托起高景的下巴。

記憶裏,除卻在床上,這是高景第一次哭。

他小心翼翼地替高景擦那些水痕:“殿下,怎麼了?”

高景哭也哭得沒聲沒息,雙目無神,好一會兒才就著賀蘭明月遞來的帕子擦了臉。若非眼圈還紅了一片,看上去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他失魂落魄地坐著,賀蘭明月拉住高景的手,正想安慰,感覺他又開始發抖。嘴唇微張,高景抽了口氣,失聲道:“昱弟沒了。”

賀蘭明月低頭道:“殿下不要傷心太過。”

“我知道他是想解脫的,也以為他去了遷城,就再沒事了……”高景說著,忽然嘲諷一笑,“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貓哭耗子?”

賀蘭明月搖頭,高景卻道:“我嫌惡自己,昱弟到遷城都是我做出來的。這時聽他已經去了的消息,心卻又很痛。”

過了許久,他才放開自己,賀蘭明月一低頭,手上盡是被高景攥出來的白痕。

到底被影響,那夜高景睡得不安穩,半夜把他搖醒了。賀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沒掌燈,山水屏風隔開了窗外漏下的夜色,他抱住高景,還沒等問出“怎麼了”,那人掀開錦被跨坐在了賀蘭腰上。

不安的時候高景會這樣做,仿佛就此找到一些可以掌控的東西。賀蘭護著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