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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不知你與駙馬爺關係這般親近。”

“話裏話外怎麼一股酸味?”高景笑眼彎彎地望向他,賀蘭明月錯開目光,他才道,“不逗你了,我們如今既是盟友,我便不會有僭越之舉。其他事,來日方長。”

賀蘭明月裝作聽不懂他意味深長的後半句:“元瑛為什麼幫你?”

“他知道孰輕孰重。”高景撐著身子往下躺著,“元氏和豫王唱了這麼多年的反調,沒料到高泓一朝成龍,太師已下獄,朝不保夕。整個元氏都要靠他支撐,更有公主要他保全……元瑛,得好好兒選啊。”

“他家不是還有個二公子麼?”

高景一愣,片刻後想通了:“哦,你不知道,元卓邇一年前與元氏徹底斷絕關係,接著投靠豫王了。若非他果決,京中諸多情報也流傳不去高泓手上。”

當年太師府邸一雙翩翩少年,若幹歲月後走上的路南轅北轍。誰都以為元卓邇才會是元氏次代的中流砥柱,而元瑛一生必定碌碌無為,事實卻並非人願,沒了太師,昔日誰都看不起的窩囊廢卻站出來了。

隻言片語道盡一門辛酸,賀蘭明月有些感慨。

“除此之外,潤州李氏也沒消停過,若能——”

話音未落時林商手持信封從門外進來,高景見他拿的東西立時噤聲,用眼神示意他說話。林商站在兩步開外行禮:“少爺,玉門回信。”

高景眼睛睜大了些,撐起身:“近日我未曾與他們聯係啊?”

林商為難道:“這封信不是從副衛隊長那兒送來……屬下鬥膽看了一眼,那字跡像三公子的。您還看嗎?”

“誰是三公子?”

“拿過來。”

兩人異口同聲,言罷高景奇怪地瞥了賀蘭明月一眼,臉頰卻燒起來。他匆忙搓了一把想把那緋紅掩蓋住,林商呈上信封,後又大步地出去了。

氣氛一時略顯凝滯,賀蘭明月轉向他,似笑非笑道:“是我多言,以你手段自會有人甘願賣命,想必這位三公子也不例外。”

“不是你想的那樣。”高景著急地辯解一句,見賀蘭明月神色揶揄,自己卻先冷靜下來,好整以暇縮進榻邊的毯子:“莫非……你在意我與何人相交?”

“我不在意。”

“是麼?”

心口陡然一疼,賀蘭明月背過身去,朝西的窗先開了一條縫,再打開些能看見翹起簷角下一枚風鈴。天邊黃雲裹日,正是大雪將至的前兆。

“閑話就不必了。”言罷,他掩上窗。

放在過去高景定然抓住不放直到讓人完全說不出話才罷休,這時察覺到賀蘭明月不願繼續,高景順從地岔開話題:“是臨海王的小兒子,宇文華。”

賀蘭明月道:“宇文氏?”

“那人長我四歲,幾年前南楚一役中他率領臨海軍立了戰功,父皇有意要封軍職卻被他父王拒絕了。”高景拆開那封信,“之後臨海軍東歸時他借故留在洛陽,直到父皇駕崩才回去淄城,現在應當已經統領臨海軍。”

“年少有為。”賀蘭明月略一頷首,“朝中無人閑話?”

“自然有,可他畢竟沒有實權,說說罷了。”高景道,見賀蘭明月臉色故意補充,“我喜歡他趣話多,陪著解悶是挺不錯。”

賀蘭明月不理會他的挑釁:“那挺好,想來你深宮寂寞。”

猝不及防被他反將一軍,竟說得與那冷宮中人無異,高景麵色瞬間沉了,賀蘭卻笑意粲然,就等著他發作,站在麵前並不躲閃。

高景脾氣並不好,賀蘭知道他的痛腳在何處,第一次主動去碰就為了激怒他用以測試高景的“誠意”。他們互相了解,高景懂他心軟,他也知道高景的逆鱗所在。而眼見高景怒不可遏眼底暗潮湧動,他已然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