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段(2 / 3)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楚晴與她根本沒有過節。

楚晴絞盡腦汁細細回想著與楚曉相處的情形。楚曉比她年長七歲,前年出嫁的,出嫁前楚曉大都在自己院子裏繡嫁妝,除去在寧安院每天見麵之外,兩人還真沒怎麽私下交流過。

出嫁後,見麵機會更加少了,楚曉隻逢年過節能回來趟。

楚晴都是在寧安院見的她,有一堆人在,也不過是寒暄幾句,嘗嘗她帶的點心,感謝她送的禮物,如此而已。

她們之間不可能有過節。

可語秋為什麽要自己防備楚曉?

楚晴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想,提筆蘸墨,凝神寫下“觀自在菩薩”幾個字。

當初夫子教習字時,讓她們臨的是《顏勤禮碑》,因為顏體字端莊方正容易上手。而楚晴更喜歡蘇子瞻,覺得寫字本該重在寫意,有氣韻就好,不一定非得起合轉承都得按照規範來。所以自夫子離開之後,她就改臨《治平貼》,書習一年有餘,倒也頗有心得,一筆字雖不如尋常女子字體那般柔媚,卻勝在多了幾許自在空靈。

習字是很容易讓人集中精神的事情,尤其是抄經書。

《心經》共二百六十字,她早就背得爛熟,也不擡頭,一筆一劃認真地寫,寫完一頁再寫一頁,在清淡的墨香裏,心已然沈靜。

整遍《心經》抄完,楚晴擡起略略發酸的頭,揉了幾下後脖頸。

問秋端來茶水,將長案上已經幹透的字紙順次整理好,笑著問道:“剛才四姑娘打發人來送了幾隻桃花餅,還熱著,姑娘要不要嘗嘗?”

楚晴這才想起,原本約定要去大房院的,如今楚暖被禁足,想來是不能去了,也不知她有沒有給明氏送。

想到此,便道:“既還熱著,就一同嘗嘗。”

暮夏捧了托盤過來,隻見甜白瓷繪著碧色柳葉的碟子上,六隻桃花餅排成好看的韭蘭狀,正襯上旁邊的綠葉,非常好看。

桃花餅上還用紅顏色做了不同的記號,有的畫了個圓圈,有的點著紅點兒。

楚晴猜想必定是不同的餡料,伸手取了隻沒有記號的,裏麵是青梅醬的餡子,而畫圓圈的是紅果醬,點紅點的則是核桃碎。

既然做了核桃碎的餡子,楚暖肯定會遣人送到大房院去。

楚晴咽下嘴裏的桃花餅,喝了兩口茶,取帕子拭了唇角,對暮夏道:“去大房院瞧瞧伯母。”

楚晴到大房院已是熟門熟路,也沒用人通傳徑自往裏走,走到院子,石榴笑著迎出來,“姑娘這會兒來得不巧……”

“大伯母不在?”

石榴忙解釋,“沒有,是表少爺在裏頭。”

果真是不巧,早知道就先讓人問一聲了。

楚晴尷尬地笑笑,“那我等會再過來。”

話音剛落,就聽正房夾棉簾子響,卻是明懷遠闊步走了出來。

既已見到,此時再避開就有些失禮,楚晴稍躊躇,便落落大方地屈膝福了福,“明表哥安。”

明懷遠拱手回禮,略帶遲疑地問:“是五表妹?”

“正是,我在姊妹中最小。”楚晴擡頭,發現明懷遠的視線在她頭頂停了停。

見楚晴打量,他清俊的臉上綻出一絲笑意,“五表妹快請進,在外頭久了恐受了寒。”

聲音清越動人,明明是最尋常不過的寒暄,被他這麽一說,卻生生多出些許溫柔來。

再配上謫仙般的容顏,溫柔如水的眸子,楚晴心跳猛然停了半拍,急忙再福一福,匆匆往屋裏走。

掀開簾子的瞬間,楚晴下意識地回頭,見石榴正引著明懷遠往外走,一襲月白色的錦袍顯得身姿格外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