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審視般看了看三個孫女。
楚晚穿件大紅色織金纏枝紋的褙子,月白色挑線裙子,墨黑的長發挽成如意髻,插了支鑲了紅寶石的赤金鳳釵,耳朵上帶著紅寶石耳墜,看上去富貴大氣。
楚暖則如那天說的一樣,鵝黃色收腰小襖,亮藍色蓬蓬裙,裙擺上一層層釘著鵝黃色的牡丹花,頭發梳成流雲髻,嬌媚而不失秀雅。
楚晴穿件粉色四喜如意紋妝花褙子,藕荷色挑線裙子,頭上梳著雙螺髻,插兩朵南珠鑲成的珠花,又別一朵大紅色的絹花,看著喜慶可愛。
老夫人略過楚晴,視線在楚晚與楚暖間來回逡巡幾次,終於開口,“早點去吧,別遲了讓人等著。”又對賈嬤嬤道,“你跟著去,好生看著這幾個丫頭。”
姐妹三人,每人帶著兩個丫鬟,再加上賈嬤嬤,一行坐了兩輛馬車。
前頭的是鑲青銅獅子頭綴素色獅紋繡帶的朱輪華蓋車,後頭則是輛普通的黑漆平頂車。
沐恩伯府離衛國公府不太遠,約莫一刻多鐘也就到了。
正門歷來是不開的,隻開了角門,有兩個管事婆子帶著四個看著很老成的丫鬟在等著。見到馬車停下,婆子滿臉笑容地迎上前,丫鬟則麻利地放好車凳,扶著幾人順次下來。
進了角門繞過高大的青磚影壁,往左通往外院,往右則是通向內院的抄手遊廊。
周琳穿一身玫瑰紫的衣裙站在二門門口,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高興地迎上來拉了楚晴的手,“怎麽才來?”又熱情地跟楚晚與楚暖打招呼,“二姑娘、四姑娘好,都說國公府的小姐最是端莊嫻靜輕易不出門,我還擔心請不動你們。”
楚晴笑道:“都應了要來肯定會來的,隻是出門前祖母特特囑咐一些話,讓乖順懂禮,別丟了國公府的臉。”
周琳“哈哈”大笑,“我們家也是,每次出門我娘都念叨半天,翻來覆去那些話,我都背熟了。”
幾人正往裏麵走,忽聽身後傳來說笑聲,卻是孫月娥與另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結伴而來。
周琳笑道:“你們倆怎麽湊到一處了?”
少女很是活潑,快言快語地說:“在白水街時看到前麵像忠勤伯府的車駕,催了車夫趕上來一瞧果然是孫姐姐。”側眸瞧見楚晴等人,馬上湊了過去笑瞇瞇地問,“這幾位姐姐看著臉兒生,不知府上哪裏?”
周琳忙給雙方介紹,“這是衛國公府的二姑娘、四姑娘和五姑娘,這是承恩伯府的七姑娘方靜……其實這名字取得著實不妥,應該叫方不靜才合適。”
“嘿,”方靜果然不安靜,尖叫一聲就撲了過去,“敢編排我,哼,讓你嘗嘗我的厲害。”兩手往周琳腋下一伸,就開始撓她。
縱然冬天穿得厚實,周琳也癢得喘不過氣,一個勁兒告饒,直到應允午飯上兩壇她親手釀的梅花酒才脫了魔掌。
楚晴看著她們鬧,默默地思忖著。
早先太~祖皇帝按軍功行賞,勛貴們都看好了積水潭附近離著皇城近,老早就把那塊寶地瓜分了。後來恩封得爵的人家隻能到稍遠處置辦宅邸。
忠勤伯孫家是太後娘家,承恩伯方家是已故皇後娘家,皇後是太後的親外甥女兒,兩家本就沾著親,府邸也相距不遠,都選在南薰坊。
四海酒樓也是在南薰坊,故而孫家老二孫月庭會隔三差五去喝茶吃酒。
看到孫月娥,楚晴免不了想到那個令人厭惡的孫月庭。縱然孫月娥未必知道她兄長的所作所為,可楚晴仍是無法對她喜歡起來。
約莫辰正,客人漸次到齊,楚晴約莫一打量,總共就十一二個人,大多都在國公爺壽誕那天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