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酗酒的毛病,而且,借酒澆愁愁更愁。”
周成瑾沈著臉一言不發。
老鴇再不言語,輕手輕腳地離開。
周成瑾一口將酒喝了個精光,再滿上一杯,就了口鹵蠶豆。蠶豆裏放了辣椒,一口咬下去,舌尖就像綻開了火焰,心也被辣得縮了縮。他猛然又喝下一大口酒,酒遇到火,燃起了烈焰。
兩杯喝完再要倒,酒壺已空。
他木木地看著桌上的菜,想起那天在樂安居,他躲在門簾後頭瞧,她笑意盈盈地說,“最喜歡燒蹄膀和燒雞翅。”
周成瑾泄憤般將一整碟燒蹄膀啃得幹幹凈凈,用帕子擦了手,輕輕掀起墻上一幅美人沈睡圖,不知碰觸到什麽地方,隻聽“吱呀”的響聲,畫幅旁邊顯出道門來。
走進門,竟是別有洞天。
鬆木的案幾鬆木的床,幹幹凈凈清清爽爽,沒有熏香,隻有淡淡的鬆木的清香。
周成瑾深吸口氣,一頭倒在床上。
他覺得自己定然是瘋了!
楚晴完全沒有將周成瑾放在心上,她跟周琳等人選定各人要鑲的釵環,然後在醉仙樓用了頓豐盛精美的午餐,心滿意足地回了倚水閣。
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明懷遠連考三場共九天,明氏上了九天的香念了九天的經。
楚晴也跟著吃了素齋拜了佛。
二月十七,王家發嫁妝。
楚景成親的院落離倚水閣不遠,叫做怡靜居,跟楚晴等人的住處一樣都是三間的小院。明氏怕不夠住,去年春天在正房兩邊各加了間耳房,後麵則加了排後罩房,如此便是以後有了孩子也是富富餘餘的。
嫁妝滿滿當當地擺了一院子,王家來的婆子在笑嗬嗬地在旁邊看著,另有人則在裏麵鋪陳新房。
楚晚扳著手指對楚晴道:“六十四擡,很實在,”努了嘴示意楚晴看擺著玉如意的頭一擡,通常別人都隻放一對,這可好,放了一對大的,旁邊還有兩對小的,整整六隻如意。
要是那種不講究的人家恐怕是要算成兩擡。
還有塞著布匹衣物的箱子,個個都冒尖地滿。
楚晴大眼掃一眼,隻麵上能見到的怕也不止七八千兩銀子,這還不算壓箱銀子和藏在底下的。
楚暖見了,眼中也流露出艷羨,卻又不屑地說:“這銀子還指不定打哪兒來的呢?”
王氏名姝,父親是光祿寺少卿。
光祿寺掌管朝廷祭享、筵席及宮中膳饈,油水很豐厚,明眼人都知道王家肯定少不了撈外快。
可也不能在這種場合說吧?
楚晚冷冷地瞪她一眼,“你放心,等你出嫁的時候,每一厘銀子都清清白白的。”
眼下楚家已沒有人在實權機構任職,楚景倒是在吏部文選司當差,可他年紀輕閱歷少,基本上沒人給他送禮。
楚家的進項除了國公爺及楚溥的俸祿外,就是兩千畝的田莊還五六間鋪子的收益。
楚曉出嫁時,公中出了四千兩銀子的嫁妝,此外老夫人跟文氏各自補貼了二千兩,而楚暖是庶女自不能與楚曉比肩,公中出三千兩已經不錯了。她在老夫人麵前也不討喜,文氏更不可能補貼她,隻能看張姨娘願意拿出多少體己來,所以她的嫁妝銀子倒真可能是幹幹凈凈的。
楚曈看著滿院子的箱籠也在盤算自己將來的嫁妝,女人成親一輩子就這麽一次,誰不巴望著風風光光體體麵麵的。
胡姨娘手裏是有些好東西的,以前楚溥得的封賞中就有些落在了胡氏手裏,但現銀卻不多,滿打滿算不超過一千兩。
無論如何是沒法跟要過門的嫂子相比。
聽到此話,楚曈不由朝楚晚看去,楚晚頭上戴了支玉簪花簪頭的金簪,玉簪花的花心鑲著細碎的金剛石,花瓣用金絲混著銀絲纏繞而成,非常別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