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人家本就是京都人,祖父曾在太常寺做過寺丞,聽說為人挺清正。因父親想走路子仍回京都任職,不舍得把女兒留在太原,所以姑娘滿十四歲就送到京都來,二月份及笄,現在已經十五了。”
楚晟今年十八,看年紀倒合適。
在家世上,太原知府是四品官員,雖說是外任,可手裏有實權。楚晟說起來是衛國公的嫡出孫子,但從楚澍這邊論,楚澍隻是個進士,並無官職,算不上多顯赫。
家世也算相當吧。
要是對方真有能力從太原調任京都,以後對楚晟的仕途也是一大助益。
明氏覷著楚晴臉色,笑道:“現在隻等見上一麵,看看品貌如何,咱雖不是以貌取人,可也不能無法入眼。再者,以後是要支撐門戶的,太纖弱嬌柔了可不成。”
楚晴連連點頭,“沒錯,就是這個理兒。而且八月秋闈四哥要下場,等中了進士,不愁找不到人品好的嫂子。”
兩人說說笑笑就到了晌午,楚晴揚聲叫暮夏進來,吩咐她到廚房加菜。
暮夏笑道:“廚房早就備著了,剛才尋歡去湖裏釣了條鯉魚上來,說要燉著吃,大爺還讓人買了兩斤新鮮的河蝦,說大夫人是蘇州人,吩咐做成糖醋蝦。”
明氏樂嗬嗬地問:“姑爺還操心這些瑣事?”
暮夏本就與明氏相熟,也不怕楚晴鬧,笑著道:“跟姑娘有關的都是大事,姑爺都得過問。”
楚晴氣得抓起桌上茶盅作勢砸過去,暮夏一溜煙撩了簾子跑了。
明氏臉上笑意愈深,欣慰地說:“早先還怕你鉆牛角尖,這會兒可放心了。楚家的姑娘總算有個過得順心的。”
楚晴聽出她話中有話,問道:“其他姐妹過得不好嗎?大姐夫跟大姐都挺恩愛。”
明氏嘆一口氣,“要說你二伯母脾氣急,也是被你大姐夫氣得,前幾天才知道原來你大姐夫外頭養著個外室,早就生了兒子,現在都有五六歲了,說要接到府裏開蒙。”
楚晴大吃一驚,楚曉嫁給莊閣老的嫡長孫莊安,曾經讓老夫人極為得意,沒想到這才幾年工夫,楚曉嫡生的長女才剛五歲,外室的兒子比她都大,可見兩人相好不是一天兩天了,或者在楚曉進門前就有了首尾。
明氏續道:“二姑娘、三姑娘就不用提了,一個高嫁到王府,進出不比尋常人家自由,一個自從出閣就再沒回過娘家門,五姑娘自打懷孕後且是張揚了一陣子,也就頭六七日的工夫,回來哭鬧說五姑爺納了個妾,還是個良妾。阿景去找過五姑爺,五姑爺說五姑娘整天就把心思放在幾個丫鬟身上,既然她這麽愛爭風吃醋,不納妾實在對不住她這天分。”
楚晴聽得目瞪口呆,男人想納妾有得是理由,何必非得扯到女人身上?可想到楚暖那張看似嬌弱實則刻薄的臉,到口邊的話又生生咽了下去。
少頃,暮夏帶著穀雨與春分端了菜過來,共四冷六熱,非常豐盛。
暮夏指著一道煮幹絲一道獅子頭,“是大長公主那邊送過來的,夫人那邊送了壇秋露白,大爺說秋露白酒勁兒大,不適合女人喝,給換了小壇的荷花蕊,正當季。”
楚晴情知周成瑾是避諱正房院送來的吃食,並不挑破,隻取過兩隻酒盅來,淺淺地斟了半盞。
明氏酒量好,喝個六七盅不成問題,楚晴卻不行,兩盅酒下肚,臉上便升起了雲霞,身子也有點不聽使喚。
勉強陪明氏用過飯,送了明氏出門,便歪在炕邊歇著。
朦朦朧朧裏,聽到有人柔聲道:“頭痛不痛,起來喝點醒酒湯。”
楚晴並沒醉,腦子仍是清醒著,就是懶得動彈,聞言便斜著身子張開嘴,剛喝半口就皺起眉頭,“酸溜溜的真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