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她點餐後,傅旭雷點起一支煙。山口奈緒從以前起就知道傅旭雷煙癮很大,和他親吻時他的嘴裏總是有一股淡淡的煙草香。她不討厭那種味道,甚至可說有點喜歡,但是傅旭雷從不眷戀她的唇,他總是在她沾染上他的味道前把她放開。交往九年,結婚一年半,山口奈緒不無遺憾的想道,她愛著這個男人,一如當初般強烈,可惜這個男人卻由始至終都不曾屬於她。
“我要的資料怎麼樣了?”傅旭雷用他一向直接,毫不婉轉的方式問道。
“那種事不能等吃完飯再說嗎?”山口奈緒皺起眉頭說,她可不想破壞這個難得的約會。
“一邊吃一邊說吧。”傅旭雷說,“這樣可以節省一些時間。”
“你在趕時間嗎?”山口奈緒失望的問。
“我需要這份資料做一個計劃,不過,”傅旭雷看著山口奈緒,歎了口氣說道:“看來我必須要給點耐性。”
“沒錯,否則你今晚上就隻是來陪我吃飯而已,什麼也不會知道的。”山口奈緒說。和這個男人呆的時間長了,她多少掌握到了一點“相處之道”。
對於山口奈緒的“刁難”,傅旭雷無條件的接受了。對山口奈緒,他多少感到一點內疚。他知道這個女人是愛他的,而他們那段維持了一年半的婚姻也並不是完全的無計可施,他出於一個男人不負責任的私心讓它夭折了。山口奈緒不僅沒有怪責還繼續和他保持著朋友的關係,他對此一直心存感激並善加利用--山口奈緒是以自己頭腦清晰,工作能力強為傲的,不好好利用的話,他認為是對她能力的一種忽視。總而言之,會感到內疚是因為這個女人的的確確為他付出了不少,而他則無以為報。
但盡管是這種對他有利的來往方式,傅旭雷還是感到有壓力。明知道對方對自己還有感情,卻佯作不知的請對方幫忙,怎麼想都有點不合情理。和女人來往就是會有這個問題,她們總是對單純的友誼抱著期望,希望友情有一天會轉變為愛情。如果山口奈緒不是抱著這種幻想的話,傅旭雷心想自己倒是很樂意偶爾請她出來聊聊,而不是有事才和她見麵。
吃完飯,山口奈緒一邊吩咐侍應生把餐後甜點送上來,一邊擦了擦嘴,終於把話題轉到了今晚的主題上,她大致地說了一下她知道的杉原的情形。
“知道杉原的負債是多少嗎?”過了一會,傅旭雷若有所思地問道。
“美代給的資料中有大概數字,因為稽核的人員還在清算中,所以現在給你的這個數字和真正的結果會有點出入。”
“那沒關係,我隻要知道一點大概就可以了。”傅旭雷說,“杉原的第一債權人一定是銀行,第二債權人應該是工會吧。”
“沒錯,十四家杉原百貨連鎖商場,好幾萬員工的薪金及遺散費。”山口奈緒聳聳肩,“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杉原沒有被購並的可能嗎?”
“負債將近上百個億,要購並可沒那麼簡單。”山口奈緒說,“現在所有的消息尚在保密中,杉原的股價隻是微跌,一旦事情暴光,恐怕會引起市場恐慌呢。”
“美代給的資料中有我要的固有資產的清盤清單嗎?”
“一部分而已,其餘的還在結算中。”山口奈緒把資料夾遞出,傅旭雷要接的時候,她又把資料夾抽了回去。
傅旭雷不解地看著她,山口奈緒笑道:“這次工作的對象不是你的客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