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唐朝廷的劃分,延州屬於下州,州刺史為正四品下的職銜,與從三品的上州刺史有著不小的區別,與延州相鄰的靈州,因為是節度使駐地,人口比延州多,屬於中州,州刺史為正四品上的職銜。
上州、中州與下州,在各個方麵都有區別,人口與城鎮的規模體現最為突出。
延州因為地處偏遠,很少遭遇戰火,局勢平穩,雖然商貿一度展現出來繁華局麵,但城池不大,集市的規模也不大,城西的商鋪也不是很多。
跟隨秦風進入集市,裴常昊一眼就看出來區別。
集市的左邊為馬牛駝騾驢交易市場,地方空曠,右邊為奴隸交易市場,也就是秦風所說的草市,一個小小的木門,表示這裏是交易奴隸的場所。
幾個牙人站在木門的前麵,他們都看向集市進口的方向,搜尋那些準備買奴隸的客戶。
裴常昊和秦風走進集市,朝著右邊草市而去。
三個頭戴鬥笠、麵遮黑紗之人,從兩人的後邊突然的衝過來,其中一人撞到了裴常昊。
秦風臉上帶著怒氣,準備衝著往前走的那人開口,被裴常昊拉住了衣袖,領頭的帶鬥笠之人,略微停頓,回頭看了看裴常昊和秦風。
木門前麵站立的幾個牙人,顯然沒有想到,一下子來了五個主顧。
“我們這裏的奴隸成色好,身體好,什麼事情都可以做。。。”
“我們這裏的奴隸來自於突厥,是胡奴。。。”
“我們這裏的奴隸來自於海外,力氣大。。。”
走在最前麵、頭戴鬥笠之人,看著其中一個牙人,拿出一錠銀子開口了。
“你們這裏有突厥人嗎,帶我去看看。。。”
幾個牙人全部都跟著戴鬥笠的三人進去了,倒是沒有誰關注裴常昊和秦風了。
能夠隨時掏出一錠十兩的白銀,絕非一般的主顧,要知道草市的交易,也是以銅錢為主,很少有人拿出來白銀交易。
草市裏麵的奴隸數量不是很多,大約有四十人,其中所謂的胡奴和昆侖奴,也就幾個人而已,昆侖奴不用多說,膚色不一樣,一眼就能夠看出來,所謂的胡奴,也就是突厥人,其實也能夠分辨出來,突厥人的頭頂處沒有頭發,頭部後側的頭發很長,下垂之後梳成了辮子,或者散披著,與數百年之後的滿人頭發有一些相似之處。
大唐國力衰敗,在奴隸交易市場就能夠體現出來,盛唐時期,奴隸交易市場幾乎都是昆侖奴和胡奴,很少有漢人,現如今的奴隸交易市場,絕大部分都是漢人,昆侖奴不多,胡奴更少,且昆侖奴和胡奴的價格,也高於漢人奴隸。
曾經被李靖打的幾乎亡國的突厥,趁著大唐的內亂和衰敗,逐漸開始恢複力量,偶爾也到關內劫掠漢人,到他們那裏去做奴隸了。
為首戴鬥笠之人,指著幾個突厥人,對著身邊的牙人開口了。
“這幾個突厥人,我全部都要了,你說多少銀子。”
牙人的臉上瞬間露出笑容,一邊鞠躬一邊開口了。
“客官,現如今胡奴可值錢了,這裏一共有四個胡奴,每個二十兩銀子,一共八十兩。”
牙人報完價格,就連秦風都皺了皺眉頭,顯然是覺得價格太高了。
裴常昊看見了秦風的表情,湊過去低聲開口了。
“秦兄,胡奴的價格一般是多少啊。”
秦風看了看前方的牙人,側過身子低聲開口回答。
“這奴隸的交易,就算是在晉州,最高也不過十五兩銀子,這樣的價格,買主心裏都清楚,肯定是良人,胡奴和昆侖奴現如今不多了,價格稍微高一些,但也就是十兩銀子的價格,牙人居然報價二十兩銀子,太黑了。”
裴常昊的內心五味雜陳,一個活生生的人,最高價格僅僅是十五兩銀子,要知道一匹河曲馬,交易的價格是六十兩銀子,也就是說,一匹河曲馬,可以抵上四個奴隸。
難怪奴隸的地位如此之低。
“好,這幾個突厥人,我全部都買下了。”
為首的戴鬥笠之人開口了,他身邊之人,馬上掏出一個布袋,從裏麵拿出八錠白銀。
牙人大概是沒有想到,此人居然不還價,直接就給銀子了。
身體哆嗦著接過八錠白銀,牙人臉上笑成了一朵花。
“客、客官,我這裏還有昆侖奴,還有本地人,都很不錯,您要是需要,價錢方麵可以低一些。。。”
剛剛掏出布袋交付銀子之人,看向牙人開口了。
“混賬,我家郎君需要什麼人,早就說過了,漢人算什麼東西,豬狗不如,哪裏比得上突厥人,倒給銀子我家郎君也不要,我告訴你,今後再敢交易突厥人,我要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