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常昊回到裴家莊的消息,終於傳出去了。
整個的裴家莊,還算是平靜。
族長的要求隨即也在莊園內傳開了,有關裴常昊回到裴家莊的事宜,不準對外宣揚,莊園內知曉就可以了。
其實裴常昊回到裴家莊的事宜,想要完全保密不大可能。
濟源縣城外的裴家莊,其占地麵積甚至要大於濟源縣城,且濟源縣城裏麵的大部分商鋪,都歸於裴家莊所有,作為河中最大的世家,裴氏家族東眷房占有的耕地數量也是龐大的,這讓裴氏家族的子弟不用操心農耕和生計,可以專心致誌的讀書。
裴家莊是裴氏家族東眷房的核心所在,還有一些東眷房的家族子弟,沒有居住在裴家莊,散落在周遭,當然,這些散落出去的子弟,基本都不是家族的核心子弟。
凡裴氏家族東眷房的嫡出子弟,全部都居住在裴家莊。
裴氏家族東眷房不準家族子弟經商,包括庶出的都不行,凡違背此規矩之人,都是要逐出家族的,當然,府邸裏麵的下人是可以經商的,畢竟經商能夠為家族帶來大量的收入。
回到家中的裴常昊,正在翻閱賬簿。
賬簿有些複雜,不過裴常昊還是能夠輕易看懂。
“一百頃良田,那就是一萬畝啊,家裏居然有這麼多的良田啊,一畝田每年的佃戶上繳小麥二斛,等等,我算一算,一石為十斛,兩萬斛就是兩千石,小麥的價格為每石一兩二錢銀子,合計就是兩千四百兩銀子,嗯,不劃算,還是擁有糧食好一些,就這樣定了,今後佃戶上繳的糧食,存在庫房裏麵,不要交易了。。。”
“濟源縣城內有店鋪二十七家,租賃出去店鋪二十三家,每間店鋪一年可以獲取白銀三十兩,合計租賃費用六百九十兩銀子,自家京營的店鋪四家,每年的收入約為一百五十兩銀子,這樣算起來,租出去和自家經營,收入沒有多大的差別啊。。。”
“有酒樓一家,名為聚賢樓,賭坊一間,這、怎麼還有一家青樓啊,有意思,我來看看酒樓、賭坊和青樓的收入是多少,酒樓每年的收入為兩千兩白銀,賭坊每年的收入為一萬兩白銀,青樓每年的收入為一萬五千兩白銀,合計是兩萬七千兩白銀。。。”
“看樣子這錢不好掙啊,和我以前的想法有一些出入,這麼大的家產,每年的收入不過是三萬兩白銀左右。。。”
放下賬簿的時候,裴常昊有些發懵,在他的印象裏麵,士紳家族主要還是兼並土地,至於說插手商賈的事宜,唐朝的時候好像不是特別明顯,明朝這方麵的情形最為常見,不過唐朝對於商賈是很寬容的,允許自由經商,商賈的地位也不是特別低下。
隱隱的,裴常昊有些明白了,為什麼裴氏家族能夠屹立千年而不倒,家族人才輩出是一個方麵,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家族相當的富裕,擁有大量的錢財。
為什麼朱溫掌控權力之後,會對裴氏家族下毒手,原因好像也明確了,朱溫盯住的就是裴氏家族擁有的巨額財富,人家才不管你裴氏家族有多麼深厚的底蘊。
再一次拿起賬簿的時候,裴常昊的內心有些篤定了,既然擁有了這麼多的財富,他就可以放手做不少的事情了。
翻到庫存的時候,裴常昊有些傻眼了。
“四千兩白銀,一百石大米,二百石白麵,此外就是綾羅綢緞了,這是怎麼回事,每年那麼多的收入,最終的庫存怎麼這麼少,那麼多的銀子用到什麼地方去了。”
裴常昊想到了父親裴澈留給他的黃金白銀,折合也就是三千五百兩銀子,兩兩相加,一共不到八千兩銀子,還不及每年收入的三分之一。
放下手中的賬簿,裴常昊拿起了桌上支出的那本賬簿。
“每年調撥到京城的白銀有兩萬兩,我的天啊,怎麼需要用度這麼多的銀子。。。”
賬簿上麵的支出項,顛覆了裴常昊的認知,在他看來,父親裴澈身為朝中的宰相,在京城的用度是絕無問題的,不說往家中運送錢糧,至少不需要從家裏拿出去銀子倒貼。
難不成大唐朝廷的宰相,都是那麼清廉,都需要從家裏拿錢來補貼家用嗎。
這不可能,千裏做官隻為財,如果在朝中做官,家人都無法養活了,那還做官幹什麼。
京城的開銷,裴常昊無法知曉,短時間內也無法弄清楚,但這成為了他心中的疑團。
“父親去世近一年時間了,應該說這一年還是有一些收入的,為什麼庫存的錢糧數目如此之少,收入究竟到什麼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