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段(2 / 2)

在完顏阿魯罕離開帳篷後,徵羽是想過離開的,可他卻也知道,沒有完顏阿魯罕的命令,他是離開不了的。他是個宋囚,金兵軍隊中跟隨的宋囚一旦有逃跑的情況,是會被立即殺死的。

其實,被誰殺死都無所謂,隻是徵羽倦極了,他很疲憊。在寧靜的夜晚裏,徵羽躺在帳篷的背風麵,沈沈地睡去。

完顏阿魯罕深夜才返回帳篷,他見帳篷無人,曾走出來過,卻又冷笑的折返了回去。

徵羽在淩晨被凍醒,醒來時,完顏阿魯罕的帳篷內仍舊有燈光,似乎在證明主人並未入睡。

“你若識趣點,至少這幾天別讓我看見。”

完顏阿魯罕的話語,讓徵羽感到了可笑,他離開了他的這間帳篷,竟真的無處可去。

這是否也算是種懲罰吧,嗬嗬。

徵羽離開帳篷,靠著明亮的月光,走到了營地附近的水潭,由於為了炊食與飲水的方便,駐紮的營地一般都要選擇靠水流的地方。

徵羽在溪邊洗了把臉,冷冰的潭水,凍得他十指幾乎失去了知覺。

月光映在潭中,整個潭泛著銀光,非常的美好與靜寂,就如同死亡一般。

腹部的一再疼痛,讓徵羽終於擰了擰眉頭,他解開了衣帶,在月光下端詳。

病態般蒼白的皮膚,有著青紫的一片,顯得十分的醒目。

徵羽隻是淡然笑了笑,拉攏袍子,係上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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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水清澈極了,在月光下也美麗極了,散發著誘人的氣息。

徵羽起身,雙手分開潭畔的蘆葦,他身子緩緩地向前移動,水冷的讓人直哆嗦,但深及腰身的時候,徵羽的身子被凍麻木了,似乎也沒有了知覺一般。

潭麵的中心,倒映的圓月,讓人不忍去破壞,水波卻波動了那圓月,月光突然黯淡了起來。

徵羽抬頭,見到了一片烏雲遮著圓月,身邊黑漆的樹影婆娑,讓徵羽有種被黑暗吞噬的感覺。

徵羽側了頭,看到了潭畔上不知道何時站了個人影,或許在一開始就已經在那裏。

月光再次明亮的時候,徵羽看清了對方的臉,很冷戾無情的一張臉,他抱著胸,隻是在冷冷觀看著,觀看著潭中的人沒入水中吧。

徵羽的身子似乎恢複了知覺,潭水的冷,仿佛冷入了骨髓般。

徵羽緩緩從原處返回,他濕淋淋地坐在潭畔。

大概在那人眼裏,這也隻是在折騰而已,除了蔑視與可笑,可能也沒能再賦予其它意義。

徵羽坐在潭畔,及至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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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潭邊聚集的金兵看到徵羽時,有些漠然。他們固然知道,軍中並無其他衣著華美的宋囚,基本上都是衣衫襤褸,唯一有可能是這幅模樣的,也就隻有他們將軍帳篷裏的那個宋人。

隻有幾個金兵朝徵羽走來,細細的打量著徵羽,不懷好意的笑著。

徵羽很快被圍了起來,這裏距離營地有些距離,這幾個金兵大膽妄為顯然是因為這一點。另外,連日遭受到宋人的襲擊,對宋人的敵意也加深了,何況是一個在他們將軍照顧下的宋人。

徵羽很快被撲倒,好幾雙手在撕扯他的衣物,即使拚命掙紮,終究是抵擋不了高大壯實的金兵。

徵羽瘋狂之際,死死咬住了一隻扯他衣領的手。

第一拳擊上腹部時,徵羽感到撕心的痛楚,卻仍舊死死的咬;第二拳擊打下去時,徵羽嚐到了自己口腔裏的鮮血的味道,他不會鬆口的。

如果被這群人侮辱,他寧願活活被打死。

被咬住手臂的金人痛得直咆哮,對徵羽又捶又打,想讓他鬆口。

其他人見這個宋人如此不知死活,便也不再去撕扯徵羽的衣服,隻是抬腳猛往徵羽身上踹。

一個角聲悶悶的響起,金兵停止了動作,看著一身狼狽不堪、奄奄一息的徵羽,隻是罵罵咧咧的離開。而很快的,潭邊的其他金兵也都匆忙離開了。

徵羽虛弱不堪的躺在潭畔,緩緩弓身痛苦咳嗽著,血沿著嘴角緩緩流出,一滴滴的滴落在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