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一動,廳前站著的一個弟子以驚人的速度撲了過來,直直擋在劍前,溫行手腕一偏,硬生生偏離了方向,饒是如此,弟子身上也留下了一道血痕,出血又快又猛,直接飆了一地。
旁邊的宋司主給他嚇的一哆嗦,夫人也慘叫一聲,縮進了丈夫懷裏。
那卻弟子無知無覺,沉默著張開手臂擋在道人身前,似乎根本不知道痛。
溫行冷聲道“你是何人?”
道人卻不回他,冷笑一聲,腳尖往長舟渡月閣弟子肩上重重一踩,隻聽弟子骨頭一聲脆響,顯然是斷了。那道人接著這股力,手中劍鞘一劃,直直衝破屋頂。
溫行自然不可能放他走,他運神提氣,輕盈如飛燕一般,還不等他從那破洞鑽出來,那道人居然一個回旋,一拂塵撞碎屋頂,那屋頂乃楠木所製作,極為沉重,下頭還有宋司主一家,溫行不得已聚氣成團,將幾人籠罩在劍氣之下,等到橫梁落盡,他抬眼再看,已然看不見道人的蹤跡了。
塔靈盯著道人逃竄的方向 “是個妖修,神玄二境。”
神玄二境,在極少有人達到神玄一境,飛升更是千年前傳說的情況下,足以自立山頭呼風喚雨了。
說來奇怪,葉酌在俗世生活三百年,三百年未見過神玄級別的修士,這幾天卻和地裏的白菜一樣,什麼妖魔鬼怪都敢在在人間大搖大擺招搖過市。這個妖修甚至頂著個長舟渡月閣的身份。
這個門派可不是那種誰都能進的小門小派。
葉酌摸著下巴“那個土鱉妖修什麼來曆,能驅使的動長舟渡月的弟子?”
溫芒道“不知。”
這個時候,被踩的弟子才慘叫一聲,疼的渾身顫唞,扶著肩頭跪在了地上。
廳前的幾個也像是嚇傻了一般,站著不說話,哆哆嗦嗦的抱成一團。
葉酌上前隨意打了兩道療傷的符,止住了他的血,把弟子架起來,指了指屋頂的大洞“剛剛跑的比兔子還快的那個,是誰”
弟子還在哆嗦,似乎有些呼吸困難 “我,我們長老。”
葉酌又問“外門長老還是內門長老?”
弟子帶著哭腔“內門”
溫芒趴在葉酌懷裏,冷笑道 “有意思了,天下第一大宗,公然讓個不懷好意的妖修當長老,這個和你家的溫行可不一樣,周生煞氣濃的和腦袋上糊了層紗窗一樣。”
“腦袋上糊了紗窗?”葉酌糾正“那個叫幕籬”。
葉酌還算淡定,簡青簡白卻愣住了。
長舟渡月閣宗素來地位超然。要知道除卻民間供奉的廁神一類亂七八糟的神佛,修仙界公認還在世的人族仙神隻有兩位,分別是下泉宮的吉祥物崇寧仙君和長舟渡月閣宗的吉祥物廣玉元君。所謂南長舟北下泉,千年以來眾多修仙世家門派起起伏伏,但這兩家一靠仙神威名,二靠洞天福地,向來人傑地靈。
而且同在北邊建派的下泉宮不同,這個門派位於中州第一大山脈,儀山之上。牢牢占據了大大小小百座高峰,這些山峰合抱最高中州一峰,鳳形龍勢,自天空眺望,形如巨鼎,長舟渡月閣也被視為天下修仙正統,在葉酌之前,隱有鼎立三域,鎮天下妖邪的氣象。
這樣重要的一個人族宗派,怎麼會接納早已被逐出人族境內的妖修?
眾人一時沉默,葉酌這邊是沉思,長舟渡月的弟子是懵逼,宋家那邊則是嚇傻了。
宋司主驚疑不定的盯著那破了大洞的屋頂,顫顫巍巍道“大日元君……他他他。”
葉酌正待解釋,門口忽然傳來一聲沙啞的女聲,隻聽有人輕聲道“宋大人,那位元君,是個妖修。”
葉酌回頭,隻見一玄衣道姑慢步走來,她修為不高,但氣質端莊脖頸修長,手上持一柄靈光流轉的翠玉浮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