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把車停在了村口的大樹下,帶著溫茶往村子裏走。
山裏的天氣比外麵冷,午夜過後的寒氣更是冷的人打哆嗦。
天色很黑,路也不平,溫茶走的很慢,秦淮放慢步伐等她,她也有些跟不上。
秦淮站在前方,回眸看了她一眼,“蘇醫生的腳,受過傷?”
他看似在詢問,實則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溫茶沒吭聲。
秦淮又說:“那次,你不換拖鞋,不是因為你討厭我,是因為你的腳,是麼?”
她怕有人看到她的腳。
溫茶撇過頭,沒理會他。
秦淮也不惱,手掌攤開在她麵前,聲音緩慢:“如果走的難受,就拉我的手。”
溫茶看了一眼他的手,錯過他的肩膀繼續往前走。
她走的很費力,也很固執,一點也不需要幫助。
秦淮收回手,在她身後,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陣,從後麵追上去,把電筒打在了她前麵。
四周蜂擁的黑暗,驟然被光束狠狠劃破。
她看到了自己長的看不到盡頭的影子。
仿若有光所在的地方,腳下寸寸都是天堂。
她回眸,秦淮把手電放到她手裏,“走吧。”
她沒說話,手指輕輕的扯住了他的衣袖,這已經是她最大的接受程度。
秦淮沒說話,嘴角驀然揚了一個弧度。
兩人慢騰騰的走到那戶村民家,天氣已經開始微微泛亮。
那戶村民留了人在屋裏等他們,昏黃色的燈光下,等他們的老人家正在門口抽旱煙,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辛辣氣息。
看到燈光,老人霍然從門口站起來,朝他們迎了過來,開口是一嘴非常艱澀的普通話。
“是城裏來的那對小夫妻嗎?”
秦淮快步走到他麵前,“劉大叔是我們。”
一聽秦淮能叫出自己姓氏,劉老頭麵色緩和下來,免不了抱怨幾句:“你們怎麼來的這麼晚?我都等了你們一晚上。”
秦淮連忙報以微笑,“路上堵車,再加上我妻子身體不太舒服,耽擱了些時候,劉大叔見諒。”
劉老頭這才注意到他身後小巧漂亮的溫茶。
看溫茶一臉蒼白孱弱的樣子,劉老頭罷罷手,“算了,你們先去休息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說著就轉身帶他們去住的房子。
劉老頭今年六十多歲了,在扶搖村算是溫飽戶,因為兒女都在外務工,家裏多少有餘錢,修了一套紅磚房。
他把秦淮領到紅磚房邊上的一間小屋邊,將鑰匙遞給秦淮,“這是你們的房子。”
秦淮把門打開,麻雀雖小,卻是五髒俱全。
他衝劉老頭道了聲謝。
劉老頭隻說了句不要糟蹋房子後,就回屋睡覺去了。
劉老頭一走,溫茶站在屋外,同屋內的秦淮麵麵相覷片刻。
溫茶:“隻有一間房嗎?”
秦淮:“我們的身份是夫妻。”
溫茶:“……”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進來吧。”秦淮伸手拖住她的背包帶子,把她往門裏一帶,“我好歹是個人民警察,你在擔心什麼?”
溫茶:“……”我什麼也沒擔心,我怕自己犯病……
秦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