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米極為認真的應下來。
溫茶笑了笑,沒再說話,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從那以後,小米又開始鑽研秘籍,很快就從六層中期達到了六層巔峰。
溫茶對他的進度摸得還算清楚,在他即將突破七層的時候,開始琢磨著跑路。
小米也感覺到了風雨欲來的壓迫,諸天萬界的天雷不是說著玩兒的,他本來就是不存在於時間的東西,這場天雷絕不會輕易繞過他。
這天,他又來找溫茶,言辭模糊的說自己最近心煩,想換個遠些的山洞,溫茶沒有拒絕,幫他找到地方,並沒有再同他住在一起。
見她沒有猶豫的離開,小米眼睛裏閃過濃重的不舍,“師傅,如果我突破了,你真的還能和我在一起嗎?”
溫茶心說,想得美。
不管心裏怎麼想,她麵上一如既往的淡定,“你現在最緊要的是修行,其餘事暫且先不論。”
小米有點失望的望著她,問道:“那你會等我嗎?”
當然不會了。
可這句話溫茶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小米的眼神非常渴望,她有點心虛的錯開目光,“等你出來再說吧。”
“好。”小米沒有執意追尋答案,他大抵是察覺了溫茶在說謊,眼下一片黯淡。
“以前,還小的時候,我總想著多學些東西,多掙點錢,多買點冰糖葫蘆,那樣我最在乎的人就不會放棄我。”
“後來,我買得起冰糖葫蘆,也有了很多錢,甚至還有了自己的身體,卻好像再也沒了當初的心情。”
“我努力過,拚命過,卑微過,也奢望過,可最後,我還是失望了。”
他紅著眼睛對溫茶說:“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我也不想去追尋緣由,怨恨讓我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也做了很多夢寐以求的事,我以為自己會高興,會開心,可最後,這同樣並沒有帶給我滿足感。”
“可我還有什麼呢?”
“除了怨恨,我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師傅,”他定定的望住溫茶,“如果,我說如果,我突破了,我們能……能,重新開始嗎?”
“……”
“能嗎?”他固執想要答案,就像是懸崖勒馬的惡徒,想尋求最後的救贖。
如果在這一刻停不下來,下一秒,就是萬丈深淵。
“我知道你也是恨我的。”溫茶的沉默讓他笑了笑,也不知是笑自己天真,還是笑溫茶無情,“可明明我才是最應該恨的。”
恨自己的猶豫,恨自己的無力,甚至恨自己停在一步之遙,還奢望接近光。
“我走了。”他轉過身,沒有再看溫茶,消瘦的身影裏帶著難言的決然。
溫茶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一句話也沒說出口,她能說什麼呢?
她本來就是個自私鬼,除了愛自己,哪有多餘的同情心去理解另外一個人?
小米的身影消失不見後,她才低頭笑了一聲,輕輕叫了他的大名。
“蕭佚。”
佚者,失也。
本不該存在的東西。
小米突破那天,是個萬物抽芽的春天,前一秒還是陽光明媚,下一秒就做了晴天霹靂,陰雲十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