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茶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每畫下幾筆就要移開眼睛,才能保持清醒。
然而,那人卻像是不知疲倦似得,維持住了那個動作,也維持了那個眼神。
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在維持。
溫茶忍著窒息的逼仄感,以最快的速度畫出了那人的輪廓。
她畫了鼻子,嘴唇,眉毛和耳朵,卻沒有下筆畫眼睛。
她對那個眼神發怵,甚至生懼,她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那種感覺。
就像是生活在草原上的羚羊被獵豹鎖定了一般,渾身都是危險,卻又在危險中暗藏著無盡情愫。
簡直有毒!
她已經想到節目播出以後的結果,自己一定是慫爆了。
“怎麼了?”見她停頓,男人低聲問:“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溫茶趕緊搖搖頭,拿筆去畫他的眼睛。
眼睛是心靈的窗口,是靈魂的透鏡。
是表達人心情的最好寫照,當然,也是隱藏黑暗的最好利器。
溫茶畫過很多次眼睛,卻沒有畫過這樣的眼睛,他是幹淨的,同時也是晦澀的。
比星星要深邃些,比黑曜石要明亮些。
是獨一無二的。
畫眼睛的時間,用了很久,當她終於停下筆,望著畫中沒有一處不完美的男人時,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來。
“畫好了。”她將成品遞給他,“你看,還喜歡嗎?”
男人把畫拿在手中看了片刻,細心的收起來,嘴角掀起了淡淡的弧度,“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溫茶悄悄鬆了口氣,“那你……”應該沒有別的願望了吧?
“我還想請你跳支舞。”男人麵不改色的說。
溫茶避開攝像機,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過分了啊!
男人鋒銳的眼睛劃過一道絢爛流光,隔著花束遮擋,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你現在在錄節目,跳舞這件事我會往後推,希望你到時候能答應我。”
答應你才怪。
溫茶掐了一下他的手心,這麼長時間,她不僅沒找到買菜的地方,還一毛錢都沒掙到,妥妥的廢渣好嗎?
“最後,我想抱一下你。”
他就握著她手的姿勢,傾身抱住了她,似乎顧忌著場合,他的擁抱也很輕,隻一下,便鬆開了。
他移開位置,身後走過來一個人,手裏提著幾袋子食材,男人接過,放到溫茶手裏,輕聲說:“回去吧。”
溫茶看著各式各樣的食材,有些發蒙,沒想到自己畫了一幅畫,就什麼都搞定了。
“袋子裏有午餐,你吃過飯再開始忙,知道嗎?”
“謝、謝謝。”她別扭的看了他一眼,複又移開眼睛,“你也趕快回去吃午飯吧。”
說完,她揮揮手,卷著東西,一溜煙跑了。
男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又取出那副畫看了片刻,才抬腳離開。
追著溫茶的攝像師小哥哥見狀,給了他一個特寫,這麼帥的男粉絲,平時打燈籠都找不到啊。
溫茶提著東西找到張譯文時,人已經在花田裏呆傻了,一群女粉絲圍著他,嚷著要讓他給自己摘花,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溫茶見他滿頭大汗,又笑容滿麵的樣子,真不好意思打擾。
這人,不會是要在粉絲裏找老婆吧?
她看了一會兒,轉頭找了個田埂坐下來,決定等張譯文忙完再說。
她從布包裏取出熟悉的保溫飯盒,滿滿的菜和飯,瞬間俘獲了她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