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間尤為昏暗的房間裏,屋子裏彌漫著一股汗臭味和尿臭味參雜的味道,令人作嘔。
她的手腳都被麻繩綁著,嘴上還纏了一層白膠布,不僅不能動彈,還不能說話。
索性她的耳朵還能用,屋外有人在說話,聽聲音是個老年人和一個中年女人。
老年人的聲音沙啞又陰鷙,聽起來像是蛇在地上摩挲的聲音。
“八千塊錢買不到這麼好的媳婦兒,這可是個大學生,從京城弄過來的,長得漂亮還是個黃花閨女,不僅有文化還是高學曆,這種稀罕貨,你們要是買了她,可就占了大便宜。”
“一萬五千塊錢太多了。”回話的是個極為尖銳的聲音,語調中帶著嫌惡和刻薄,“她就算是個大學生,現在也什麼都不是了,進了咱們村,就是過來生孩子的東西,其餘還能做什麼?這種嬌生慣養的又吃不了苦,憑什麼多掏錢?”
“這你就不懂了,”劉大娘還在極力說服她,“這姑娘可不像之前的姑娘,要不是怕帶著她麻煩,我是不會這麼急著出手的,你要是不願意,我去別家看看也行,現在村裏缺媳婦兒的人多,花萬把塊錢買個漂亮姑娘,有的是人願意。”
說完,劉大娘就佯裝要進屋把溫茶帶走。
“等等!”李永梅頓時就有些慌了,她一把抓住劉大嬸的手,“你讓我再想想,一萬五千塊錢家裏實在是拿不出來啊。”
她的示弱讓劉大娘喜上眉梢,她瞥了一眼躺在地上如同死了一樣的溫茶,嘿嘿笑道:“一萬五千塊錢對別人來說是貴了,可對你們老李家也是貴了嗎?你兒子大根兒可是李家唯一的獨苗苗,這點錢都拿不出來,那還談什麼?你要是不誠心,我可就走了。
劉大娘的態度讓李永梅知道事情不好辦,但讓她舍了溫茶她也是不願意的。
村裏每年送來那麼多姑娘,各式各樣的都有,但她從未見過像溫茶這樣水靈靈的,這姑娘一看就不是外麵那些醃臢貨,再加上她出身好,有文化,身子幹淨,李詠梅第一反應就是覺得她配得上自己兒子。
如果能把她留給自己兒子,當然是最好不過了。
“你想想,以後這大學生不僅能給大根生兒子,還能在你手下當牛做馬,你想怎麼磋磨她就怎麼磋磨她,她這輩子都由著你們做主……你和大根就是她的天,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就不覺得舒坦嗎?再說,你難道不想抱孫子嗎?”
想到孫子,李永梅心頭一顫。
她今年三十九歲,十五歲那年就被賣到了李家村,十六歲就生了孩子,現在李大根二十三歲,在農村已經算晚婚了。
她不能讓兒子被人看不起,可要花那麼多少買個媳婦兒,李永梅又十分不甘心。
要知道她被賣進村裏也隻花了三百塊錢,溫茶這種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憑什麼就比她值錢?
李永梅咬咬牙,“你說的價錢不行,你要同意一萬塊錢,我就給錢,不同意,你就帶她走。”
劉大娘原本還抱著八千塊錢就八千塊錢的心思,聽她加到一萬塊錢,心裏那叫一個高興。
“行行行,都跟村裏打多少年交道了,一萬塊錢就一萬塊錢,趕緊給錢,我還要去下一個村子呢。”
李永梅瞪了不遠處的溫茶一眼,不情不願走進去,取了皺皺巴巴的一疊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