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話,提住少女的衣襟將她帶到身前,陰冷和死寂瞬間包裹住了她的肢體。
年輕的血族微垂著眼睛,在她脖頸處輕嗅著,像是能聞見她肌理下的血液味道,鼻尖在觸及她的皮膚時,平靜的表情瞬間被猙獰取代,他張開嘴,上頜露出一對尖長銳利的獠牙,眼睛裏劃過嗜血的紅光,在溫茶驚恐的眼神裏,將獠牙刺進了她的脖頸。
溫茶隻覺得渾身泛冷,血液順著頸部動脈不斷流逝,血族的冰冷氣息浸入她的五髒六腑,將她整個人淹沒在一片朦朧裏。
她神智迷蒙起來,像是做了個美夢,沉浸在薔薇花香編製的幻象裏,久久回不過神來。
脖頸上的痛楚隻有一瞬,剩下的全都是恨不得把自己貢獻給惡魔的詭秘想法,身體裏像是換了個人,這個人願意讓血族侵蝕自己,不管是鮮血還是身體,全都可以毫不保留的奉獻,隻要身上的這個男人高興,她什麼都願意做,即使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溫茶被這種洗腦式的想法嚇到了,這尼瑪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吧?
血族的食欲是龐大的,越到後麵,溫茶就越控製不了自己的思緒,很快就因為失血過多暈厥過去。
少女軟倒下來的身體被一隻蒼白的手接住,甜美如同薔薇盛放的鮮血喚醒了看似年輕實則已經蒼老至極的血族,他的眼瞳裏泛著凜凜微光,像是解開了纏繞千年的沉重枷鎖。
每一個血族,都有一個專屬於自己的歌者。
見到歌者的第一眼,他們就能確定她的身份。
歌者,是這世上唯一能夠喚醒血族冰冷心髒的人,也是唯一讓血族無法控製情緒的存在。
年輕的血族艱難的抬起頭來,痛苦又隱忍的收起自己的獠牙,臉上的表情克製的幾近猙獰。
尖銳的指甲陷入了掌心,想要一個血族放開自己的歌者,那是比殺了自己還要痛苦的事。
年輕的血族將少女放回床上,低頭在她脖頸上的傷口處舔了舔,肌膚沒多久就恢複如初。
他站起身來,深深地看了溫茶一眼,像幽靈一般,迅速從陽台跳了下去。
窗簾輕輕蕩了幾下恢複平靜,屋外,月光從雲層裏探出腦袋來,將整座城市籠罩在淡淡的銀白中。
溫茶做了個詭異的夢。
她夢見了一座薔薇盛開的華麗城堡,遍地的白薔薇,優雅美麗的盛開在森林裏,她站在花園裏摘花,不小心被花刺紮破了指尖,一位身穿黑風色風衣的男子突然從城堡裏走出來,瞬間走到她身邊,拾起她的胳膊,在她冒著血珠的指尖輕柔一吻。
他的神色冰冷而刻板,卻無端透出一絲虔誠來,溫柔到讓人頭皮發麻,讓她又恨又怕。
她想從他手裏抽回自己的手,抬起頭時,他轉眼就變成了一個麵色鐵青,滿嘴獠牙的怪物,張開血盆大口朝她撲了過來……
溫茶大叫一聲,滿頭是汗的從夢裏醒過來,外麵已經天色大量,各色各樣的聲音充斥著街道。
她條件反射的去碰自己的脖頸,發現脖頸上沒有傷口時,還以為昨夜隻是一場幻想。
但她知道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