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的身子,柔情蜜意,“你這一去一回的,我還真是擔心,以後可別那樣了。不然你非要我哭著求你留下來嗎?”
易簞竹眼中清純幹淨,無一雜物,道:“我是誰?”
嗬——哈——易向陽仰頭大笑,“簞竹,你原來這麼幽默的!”
“簞竹是誰?”
“啪——”易向陽拾起一巴掌就甩在易簞竹臉上,又莫名盯著自己的手掌,然後盯著易簞竹的臉蛋。他嗬嗬嗬嗬笑個不停。
“簞竹!”隻那麼一瞬,易向陽一把緊緊將撫著臉蛋不明所以的男子擁進了懷裏,深情喊著,“簞竹,簞竹,簞竹……告訴我這隻是你的壞心眼,隻是你對我因為沒有阻止你殺旬澤的懲罰,隻是你氣我當時沒能及時將你從冰雪宮殿救出的懲罰,告訴我,告訴我,你是易簞竹,是我的簞竹。”
靠在易向陽胸口,易簞竹無措地聽著這個男子的心跳。
你是誰?我是誰?誰是誰?
易簞竹再次失憶,然這次不是選擇性失憶,而是如初生嬰兒那般,將自己二十一年的歲月全數忘記。
當醫師得出這樣的診斷結果後,秋露居裏死寂一片。
任何人都不敢靠近這個時候的易向陽,在院子裏,你看我,我看你,各個悲哀地轉過了頭。
命運往往喜歡作弄人,並以此為樂。
易向陽瞧著易簞竹,瞧得那麼認真,那麼深情,眼角泛紅,但還是強忍著說:“好好好,我們從頭來,沒關係,簞竹,我們從頭再來。”
開春後,君佐府內處處,鳥語花香。
最近,易簞竹一直做夢,夢裏反反複複都是同一個人,那個人遺世獨立風華絕代,問:“不後悔嗎?”
易簞竹看到自己站在那人的下風口,答:“絕不後悔。”
那人跳下亂石,腳步輕挪,腳不著地,走到易簞竹麵前,撫著他的臉蛋,道:“第一次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第二次依舊是他人百般委托,第三次卻是你自投羅網。易簞竹,我雲子夜辦事一向有規則,有得必有失,因果輪回。這後果,你真要一人承擔。”
“隻能一人承擔。”
那人笑,笑聲空靈,“萬物之始,天地開化。我便讓你重新來過,酸甜苦辣生老病死,讓欠你的人補還給你,讓你欠的人一輩子欠著。”
驟起的風,將那人的身影吹得彌散,而易簞竹卻站在場外看著自己緩緩倒下。
他,無能為力。
每每這個時候,夢斷了,人也就醒了。
然後抬頭就會發現易向陽安和的睡臉,易簞竹會莫名的揪心,難道這就是虧欠的報應?
有次,易簞竹心血來潮問易向陽,“我以前可有欠你什麼沒還的?”
易向陽眼神溫柔,牽過易簞竹的手,貼著胸口,道:“欠了好多。”
“你一樣一樣說說看,或許有什麼是我可以還的。”
“欠太多了,還不起。”
易簞竹有些氣悶,道:“你不說,我自然是還不起了。”⊙思⊙兔⊙在⊙線⊙閱⊙讀⊙
易向陽舉起他的手放到嘴邊,吻了吻,又放回胸口,“簞竹,你欠我的就讓它欠著,我欠你的,我會用一輩子來還。”
易簞竹眨眼,覺得易向陽這人實在奇怪——自己欠他的不用還,他欠自己的卻要賠上一輩子來還。“向陽,你這人……好生令人不懂。”
易簞竹不懂,易向陽不在乎,隻是用柔情萬千包容著他。
易簞竹人不記得了,但一些習慣還是沒有改變,他時常拉著易向陽跑到秋露居院子的那顆老桂樹下,抬頭仰望樹梢,指著最頂上的那枝枝幹道:“似曾相識。”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易向陽心生漣漪。他把易簞竹的手握得更緊,“簞竹,月是枝頭斜,竹是月下魂。”
易簞竹似懂非懂瞧著易向陽,罵:“傻子。”甩手,跑到一邊自個兒玩去了。
這個時候,易向陽都會笑得一臉春風得意,歎——這樣也不錯。
“簞竹,秋深露更重,待向陽花開。”
易簞竹回頭,眉眼亂飛,雖然仍是一臉的莫名其妙,卻會翹著嘴角笑得沒心沒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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