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圍仰麵悲凝天花板。
倆人冒著三月份的寒氣苦苦等候,直到日上中天,小彗打著哈欠出來了。
盧圍“騰”一聲站起來,衝過去,冷冰冰地看著他,小彗吃驚,“哥……哥?”
“能走嗎?”盧圍問身後的警察。警察同意了。
盧圍二話不說拖著他出門,小彗一縮脖子,踉踉蹌蹌跟著跑。
沈節留了下來,笑著問小警員:“我能見見黎謙先生嗎?我叫沈節,是他親戚。”
小警員打電話通報完,說:“四樓。”
“謝謝。”沈節上樓敲開了黎先生的辦公室大門。
那邊廂,盧圍拽著小彗的頭發死命往牆上撞,小彗嚇出一身冷汗,慘叫:“哥,我知道錯了!我再不去酒吧了!”
“酒吧?很好!吸毒很過癮吧!”一腳把他踹翻在地,可憐小彗還妄圖爬起來,被他那倒黴哥哥重重補了一拳。
小彗欲哭無淚,“我沒吸毒!怎麼一個個都冤枉我?”
“沒吸毒?”盧圍冷哼,“警察難道隨便誣陷好人?……呃……”盧圍心裏一顫,腦袋裏轉了十七八個圈:他要真吸毒還能出得來?突然想起了黎謙,盧圍微笑:警察確實會隨便誣陷好人!
小彗徹底蒙了,眨巴眨巴眼睛,完全不明白盧圍為什麼一會兒青筋暴露一會兒又和顏悅色,極其沒安全感地問:“你相信我是清白的?”
“到底怎麼回事?”
“唉……”小彗長長歎氣,“我跟同學在酒吧玩,誰承想剛坐沒一會兒,一群警察跟火箭筒似的衝了進來,從包廂裏抓出二十多個人。黎謙吃飽了撐的,坐在高腳凳上幹看著,等警察走了,他過來,說:‘祁先生,知情不報等同於窩藏罪犯。請跟我回去協助調查。’我說我完全不知情,他說:‘很好!吸毒要強製戒毒。’我說我沒吸毒,他根本不信,說:‘販毒的罪更大,你想坐牢嗎?’我隻好跟他回去了,要不然還指不定有什麼罪名等著我呢。”
盧圍突然很想笑,“錄了一夜口供?”
“睡了一夜覺。”-思-兔-網-
“哦?”盧圍終於沒忍住,笑了出來,“在黎謙辦公室裏?”
“嗯。”小彗打哈欠,“那麼窄的沙發兩個人睡,真是腰酸背痛,我得回去補補。”
盧圍笑容頓失,“小彗……”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小彗等了半天不見下文,不耐煩地問:“幹嗎?”
盧圍思索良久,哀歎,“你……討厭黎謙嗎?”
“談不上,我跟他又不熟。說實在的,我還真有點怕他,最好一輩子見不到他。”
“那好,”盧圍扳過他的臉,迫使小彗看著自己的眼睛,“我說什麼請你聽清楚,如果認同就嚴格執行。”
“很……很嚴重?”小彗莫名緊張。
盧圍點頭,“從現在開始,別跟黎謙單獨相處,別聽他說話。而且,從今以後老實呆著,禁止做任何出格的事兒,包括過馬路不走人行橫道!持續一年,如果一年沒出事,就不會出事了。”
“我……不明白……”
盧圍苦笑,“我倒是希望你一輩子都不明白。小彗,你能做得到嗎?”
小彗恐慌,瞪著鞋尖過了很久,慢慢抬頭,突然撲哧一笑,“當然做不到,我又不是和尚。另外,剛才黎謙說我原來那公司的電腦裏部分賬目亂碼,叫我查對。”
盧圍一呆,全身癱軟,扶著牆壁緩了半天,喃喃:“下手真快。”
“你沒事吧?”
“有事的是你!”盧圍拖起小彗,“先回家,跟黃狗好好商量……嗯?黃狗呢?”四周張望,卻見沈節施施然從警局出來,與黎謙握手告別,黎先生遙望此端,微微一笑。
小彗撇嘴,盧圍冷哼。
三人回到家,盧圍悶聲不吭,小彗疑惑,問:“不是說要跟黃哥商量……”話音未落,盧圍一巴掌揍過去,惡狠狠地嗬斥:“你哪來那麼多廢話?去睡覺!”
沈節把萬國從屋裏抱出來,“小彗,去遛狗。”
小彗趕緊打著哈欠進臥室,“我一夜沒睡。”
“哦?”沈節微笑,“我們來打個賭,我賭你父母一點兒都不關心你為什麼一夜沒睡。”
“我去!我去還不行嗎?”搶過萬國,跑沒影兒了。
沈節抱住盧圍,“我有點事兒……”
“我一夜沒睡,我賭我父母一點兒都不關心我為什麼一夜沒睡。”盧圍毫不掩飾地大打哈欠,“你現在就可以捅出去,隻要你敢!”
“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小彗落進火坑?”
盧圍一呆。
“我有辦法。”靠過去,笑嘻嘻地輕問:“告訴你可以,我有什麼好處?”
盧圍斜視,“我難道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落進火坑?”
沈節隻好放了他,心說:你怎麼就不能像小彗一樣?
“砰”,門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