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景吾睜開眼,房間光線很暗淡,但是能看清楚房間的擺設。

這是一間和室。

他在哪裏?

後腦勺被撞傷的地方還在跳著疼,跡部景吾翻身想要坐起,卻發現自己雙手被縛,被繩子牢牢地綁在身後。

“你醒了?”熟悉的,女人的聲音,清冷淡雅,不疾不徐。

跡部景吾的眼神在看到翁景的那一刻泛起危險的波濤,卻更快的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迷茫:“幽靈小姐?你為什麼要把我綁起來?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說著,他低下頭去,很是委屈的模樣。

纖細白皙的雙手伸過來,捧起他的臉頰。

正對上翁景漆黑的瞳仁。那張美人臉毫無波瀾,漆黑的瞳仁裏平淡的看不到溫度。

她說:“不用裝了。”

“幽靈小姐。”跡部景吾一愣,呆呆地開口。

“你不用裝。”翁景鬆開手,白皙的指尖在他的眼皮上輕輕一點,冰涼的溫度讓指尖下的皮膚微微抽搐,“你不是小時候我見到的那個孩子,更不是那個孩子因為我而分裂出來的人格。”

在初到那個世界,她以為碰到的是未曾遭受傷害,還是完全正常,並沒有人格分裂的跡部。

然而跡部夫人對小跡部長時間以來冷漠和暴力行為已經對跡部的心靈造成傷害,雖然跡部表麵還是開朗,內心因為長時間壓抑自己,已經出現裂痕。

隻是跡部自己也沒察覺,她也沒發現。因為她的到來,剛好緩解了小跡部快要瀕臨崩潰的內心,算是給了他一線的曙光。

然而囚禁、綁架、虐待在不斷地加深跡部內心的裂痕,如果不是當時她一直陪在跡部身邊,跡部說不定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全線崩潰。

而這個所謂的小可愛人格,不過是個滿口謊言的騙子。

他將自己的出現歸咎於她的離開,覺得自己被拋棄。想要報複。

他偷了屬於冰冷人格的記憶,偽裝起自己,裝作無辜接近她,騙取她的信任,實則滿心的惡意,妄圖報複。

然而他太急切。

那個冷冰冰的別扭人格因為她第一時間沒有將她認出來,和她置氣,別扭不肯開口直說,導致她差點認錯人。

而這個‘小可愛’在察覺到她有所發現,快要認出冰冷人格才是小時候和她相處過,分裂出來的人格時,迫不及待地跳出來和她相認,想要阻止。

卻不知,他這迫不及待的態度才是最後讓她確定心中想法的最後一條線索。

眼前的跡部景吾收起臉上的迷茫,露出他真正的獠牙。海藍色的眼幽深如暗潮,陰鷙而危險。

“你什麼時候認出來的?”他姿態懶散地往後靠,倚在牆上,看著蹲在自己麵前的翁景。

翁景拍拍膝蓋站了起來:“前段時間。”

“你怎麼認出來的?”這是他最好奇的地方,這個女人以前不是沒被自己整過,沒想到現在倒是越來越聰明了。

“你第一次夜襲我的房間時,我一直以為是還有一個人格。但是你不該借助跡部夫人故意在我麵前表現,更不應該跑到那個公園去。”翁景垂下眼,“你做這一切想讓我加深印象以為你才是小時候被分裂出來的那個小孩子的人格,但是真正的還是代替不了。”

“一個人發自內心的反應,比任何的表演都要有說服力。”

眼前這個危險的跡部景吾頭一歪,就想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扯唇一笑,“那個呆子平時不說話,這個時候給我添堵。”

“可惜,之前為了爭取主動權,花了我太多力氣,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