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劍影中,勝負漸定。秦心逸的氣力在長久的交戰纏鬥間一點一滴地消耗,看樣子恐怕最多隻能再支撐個一柱香的時間,目前的情況已十分危急。
不遠處的枝叢無風自動,忽然閃現出兩道人影。細細看去,一人是個眉目如畫、柔弱無依、纖細苗條的大美女;另一人則是個麵帶刀疤、滿臉虯髯、眼神凶惡、虎背熊腰的大漢。見此情形,大漢起身欲往前行,卻被身邊的美女輕輕一扯,勾住了衣帶。
“你打算上哪兒去?”清冽的語聲自美女口中吐出,非常地悅耳動聽,隻不過稍稍顯得低沉了些。
“俺、俺去救他。”走在路上都能嚇哭孩童的凶惡大漢在纖細秀麗的女子麵前宛如羔羊。
“救他?”美女冷笑,“不是你自己說不想惹這個麻煩,吵著鬧著要我另派人手的嗎?”
“可、可是……這種事……既然碰上了,俺就不能見死不救!”
“好一個‘不能見死不救’!”美女笑得愈發陰森,“我看你是‘見色起意’吧?”
“大……你……不要冤枉俺!”大漢漲紅了臉,“俺、俺是……”
“哼,”美女冷冷道,“你真的準備去救他?”
“是的。”大漢的眼光頻頻溜向激鬥中的五個人身上。
“你放心,他還能再支持個片刻。”美女的神色一下子由陰轉晴,“既然你已經接下了保護他的任務,那就快去吧。”
“什、什麼任務?”大漢瞠目,“俺不過隻是救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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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美女瞪圓了眼,“你說什麼?!像他這種既無江湖閱曆,武功又爛的大少爺,根本就沒有半點自保的能力。如果你救了他以後又把他拋下不管,任其自生自滅,那倒還不如讓他死在這裏算了。”
“這、這怎麼行?”
“那你就從現在開始好好地看著他!”美女一把揪住大漢的衣襟,仰起頭,眼對眼、鼻對鼻地道,“你給我聽著,他若少了一根汗毛,我就唯你是問!”
“為、為什麼是俺?”大漢兀自做著垂死掙紮,“別、別人不行嗎?”--他實在不想當保姆啊。
“好膽量,還敢問‘為什麼’。”美女鬆開手,指了指自己,笑眯眯地道,“你好好看看,究竟是誰害我淪落到這步田地的?”
“是、是俺。”大漢囁嚅著不敢去瞧對方恐怖的眼神,“但、但是俺又不知道……”
“是啊,”美女咬牙切齒地道,“說好了是七天,你竟然一聲不吭地提早一天回來,害我輸了賭注。你說你該當何罪?”
“俺沒有一聲不吭啊,”大漢委屈地道,“俺事先就飛鴿傳書通知了二師兄。”
“什麼?!”美女臉上青筋凸現,“你們兩個很好啊,居然敢聯起手來騙我。怪不得姓林的那小子跟我打賭的時候那麼鎮定,原來是早就收到了你的密報--嘿嘿,讓我變成這副德行,我一定會加倍‘報答’你們的。”
“不、不知者不為罪嘛。反正隻有短短的十天,”大漢不知死活地道,“而且,大師兄,你這樣穿起來很合適、很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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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山爆發。隻見美人先深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然後唇角慢慢向上揚起,劃開了一個大大的彎弧--糟糕!!大漢趕緊捂住自己惹禍的嘴巴,頭頂直冒冷汗,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去。
當啷!
一聲脆響,兩人轉頭望去,卻原來是秦心逸的長劍已被脫手擊飛,在四周漸漸逼近的獰笑聲中,少年飛快地掏出懷中暗藏的匕首,引頸自刎。這一下電光火石,就連近在咫尺的“長江四鬼”也不禁失聲驚呼--
“啪”的一聲,秦心逸手腕驀地一震,匕首霎時墜落在地,一道身影迅疾掠過。待“長江四鬼”定下心神,麵前早已空空如也,地上除了匕首,另有一粒小小的石子在不停地滾動。
“各位好啊。”一個奇怪的女子撥開草叢緩緩地走了出來。之所以說她奇怪,既不是因為她貌美如花的長相,也不是因為那一頭未綰髻插簪、僅在身後係了根紅繩的青絲,而是在於她走路的姿勢。其實,她的走姿相當地漂亮,隻不過步伐稍稍大了一些,沒有半分女子嫋嫋婷婷的感覺,反而帶著一股十足的男子氣--好一個中性的美人!若她換上男裝,必定是一個溫雅雋秀的翩翩美男子。
趙勝目不轉睛地打量著走到近前的人,滿嘴的口水險些又要往下掉,但他畢竟在江湖上打混了多年,心知肚明此時此刻出現的人,定有其詭異之處。
“你……究竟是誰?”
望著眉目含笑、看似柔弱無依的女子,“長江四鬼”心中各自驚疑不定。
美人攤開了左手掌心:“我是來給各位送禮的。”纖瘦骨感的手掌中赫然躺著四顆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暗褐色小石頭。
“原來是你!!”四鬼大驚失色,剛才那粒不知從何處飛來的小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