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間:08-08-13 01:09
皇遺月當機立斷,可一而攻,半空中身體一個急旋,向其中一個黑衣人攻去。
六條鐵鏈同時纏上他的劍,六麵合力收力,欲將那劍絞斷。而,最後一條鏈錘,已破空襲來!
將內力灌入劍身,一時間仿佛有一聲龍吟傳來,七鏈立即被震開。分秒的漏洞,皇遺月已迅速貼近一人,身手如同鬼魅。
低於一定距離,飛錘便已是礙手礙腳的武器!黑衣人應變極快,迅速抽刀迎擊而上。頓時,金鐵交鳴,一眨眼之間,兩把利器已數十次相擊!
皇遺月心中已暗有計較。很少有人能接得了他十劍。能撐到這時,這黑衣人當真了得。且,這樣的人物竟一下來了七個!
一劍平抹,劍華如水波蕩漾開去。
這一劍,看起來很慢很慢。黑衣人心下翻了幾個白眼,正想架住它時,它已不知去向。隻覺,頸上輕輕刺痛。他不以為忤,舉手繼續出招。
隻是,這時,他的身體已重重向地麵墜去……
七人死一,陣破。
皇遺月不戀戰,速速從缺口處而去。餘下六殺手自知再戰也是白費,寧息停下,任那襲白如霜雪的衣消逝於視野之中。
掠開有十餘裏地,皇遺月才放緩身形,雙足幾乎是擦著雪地,悠悠然輕飄而過。
沐清流放開攬著皇遺月的手,轉而安靜地偎在他懷裏。
寒月時節,雪後,依然是很冷的。沐清流的衣很薄,隻有靠近皇遺月時才會覺得溫暖。如同冬天坐在溫火取暖的小屋內那種愜意與舒適,還有一點安心。
“爹,我們現在去哪裏?”他仰起頭,看著皇遺月美麗的側麵。
“重影樓。”
沐清流笑得淡雅溫和,含笑問:“遠嗎?”
“三日之程。”
皇遺月的回答依舊簡單到極點。卻已是難以一見。便是戴九歌,也不曾讓他做到每問必答。
或許他過去一年裏的話都沒有今日的多……?
“三日啊……”沐清流喃喃重複,眉心略微聚起。
隻要傾天訣這種東西還在一天,每在外麵過上一日還不等於地獄十日。皇遺月一個人,兼顧一個孩子,怎麼支持的下去?
眸波瀾不驚,皇遺月淡看遠方,卻沒漏下沐清流這個小小的表情變化。忽地淡聲問:“你可是怕了?”
沐清流一怔,隨即有些失笑地回道:“何必?”
怎會怕?接手家族事業那幾年裏,什麼沒見過?一切,都已厭倦了而已。
一碧雪影萬傾,日暮歸於來處。
白衣男子帶著一個年幼的孩子向南而去,逐漸行遠。至此,一場驚心動魄的暗殺已落幕。然,因一塊玉配而起的武林喋血卻唱響了序曲,輾轉於人世。
這幾日發生在這片白樺林與雪原裏的事,宛如夢幻一般。惟有被鮮血染紅的雪,默默見證著一切過往以及赤摞裸的血腥。
隻是來年開春雪融化成水滲入地下後,不知還會不會在大地上留下一絲一縷淺褐色的印記?
◇◇◇◇◇
說不上風雨兼程,說不上舟車勞頓。
夜宿荒野。半輪明月懸掛天際,卻不見得將大地照的有多亮。
皇遺月冷淡如霜,望著明明滅滅的火光,一方月華撒在他俊美非凡的臉上,美麗不可方物。他靜坐在篝火旁,右手扶劍,劍尖入地。發帶,不知如何被挑開,任皇遺月黑如墨玉滑如絲綢的發披散在肩上。
這已是第三夜。越是往後,刺殺之激烈便越是強。每一株花每一棵草,都可能是能奪人性命於頃刻的巨毒。每一次風吹草動背後可能就是另一場殺機。僅僅是到溪邊取水,水麵都會突然激射出幾根毒箭。
即便是皇遺月,也終被逼到手不離劍之境地。所幸,重影樓據點已不遠。
此為福也?然,福兮禍所倚!
這一夜仿佛永遠也不會結束……皇遺月坐得很隨意。還讓沐清流枕著他的左臂,酣然入夢。長長的睫毛蓋住眼瞼,睡顏恬靜安然,仿佛四周那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息半點也近不了他的夢。
左邊!此刻皇遺月左邊成為個顯而易見的破綻!試問,還有什麼機會能比目標人物半邊身體不能動彈更值得珍惜?
蟄伏於黑暗中的人卻紋絲不動,沒有絲毫欲出手之相。
有一人暗中摸了摸下巴,還是無聊的揣測。
此刻,若有人從皇遺月背後刺他左肩,他右手那把劍必會從他的肩上越過,直接穿入那人的心髒!……是這個結果吧?
在暗處看了皇遺月許久的人默然,已經看出了這步劍招,又怎能貿然行動?
長夜未了,維持著同樣的姿勢,再過半晌,那人竟然輕笑幾聲,一閃身淩空而去!
“兄弟們,打道回府吧!”半空中一聲明朗的呼喚,十幾道黑影隨之而出,跟著那人而去。
“嗬嗬,果然不是浪得虛名。五個時辰竟然找不出一絲破綻,我萬兕山莊如今徹底認輸了。月公子,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