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反應不過來,隻是那人陌生又熟悉的樣子,讓我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喲,客官,您和夫人可是要出去?這天兒都黑了,最近咱們這鎮上不太平,出了好幾起人命了,您可要當心著點。”那小二提著燈,見權清流抱著我朝外走,便提醒道。權清流笑笑,沉了嗓音,低頭看著我,柔聲道:“我夫人有些不舒服,想到院子裏吹吹風。多謝小二哥提醒了。”
我略微回神,壓下心頭那複雜難明一如這燈光一般晦暗的心情,偷偷用眼角瞥向小二身後。寧出塵目不斜視,跟在小二身後,和我擦身而過。
垂下眼,有些怔怔的無意識的盯著自己握的緊緊地手,依舊在極輕微的顫唞著,和那失了節奏的心跳一起,嘲笑著我心底那一絲期待。
果然,我這副模樣,還是沒辦法讓他認出我來罷。心似是有些痛的木了,早就無數次的做好了再見時如這般擦身而過相見不相識的準備,為何,還會這樣痛呢?
秋風蕭瑟,那院裏的梧桐樹梢頭,一輪新月被擋在黑壓壓的雲朵後,隻能模糊的看到個影子,有些孤寂。
“想讓我放你走嗎?”我立在那枝葉稀疏的梧桐樹下,抬頭看著那月牙兒,任權清流給我裹緊了身上的袍子,他將我擁在懷裏,在我耳邊輕笑著道。他的懷抱在這凉似秋水的夜裏顯得分外溫暖,卻無法溫暖我。
我頭也不回,扯出一抹諷刺的笑容,卻不知是在笑他,還是笑自己,輕聲道:“你會嗎?”
他忽的將我擁緊了,聲音低沉,有些曖昧的輕舔著我耳尖,含糊的道:“即使你露出這樣心碎的笑容,我也不想放你走……你是不是很恨我?”
“不,我不恨你……我隻是……討厭自己。”我輕歎一聲,喃喃道。他忽的扳過我身子,緊盯著我眼睛,似是有些怒意,低聲道:“為何我不行?你這兩年人在我身邊,心卻還在別處,你平靜你無所謂都是假象吧?既然你不恨我,為何我不行?”
他一隻胳膊緊緊地箍著我的腰,將我壓在樹幹上,手掌住我腦後,霸道的吻上我的唇,有些瘋狂的吻,極淡的血腥味兒在唇齒間彌散開來,分外苦澀。
我一動不動,睜著眼任他吻著,直到他低喘著放開我,眼神幽深。我閉了眼,平複了下呼吸,強忍著頭痛,倚著那樹,輕笑道:“為何?因為你或許有那麼一點喜歡我,但是,你並不愛我,你隻是寂寞,隻是希望有個人能像你希望的那樣愛你,而我和你在某種程度上是相似的,正因為如此,可以做到你的期望。我們如果不是敵人,也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但絕不可能是愛人。”
他一怔,沉默半晌,忽的脫了力一般靠在我身上,抱著我,下巴枕著我肩膀,低喃道:“或許吧……越和你在一起,越不想放開你,明明不是愛的,明明知道即使倆個人靠著也不能互相取暖,可是一想到你要離開我,不再對我笑,而是到那人身邊,被他抱在懷裏,我就生氣呢。”他在我耳後輕輕一吻,抬起臉來,捋了捋我散在胸`前的長發,柔聲道:“所以呢,你就暫時先留在我身邊吧。”
“而且,我會醫好你的。”他在我額頭輕吻,堅定地道。我抬眼看他,沉默不語。
兩人滿腹心事,在那梧桐樹下立了片刻,權清流怕我風寒,說山下比不得山上,夜裏風太涼,便不由分說的抱起我,回客房去了。
我頭痛的厲害,心裏亦悶得有些喘不過氣,一想到寧出塵就近在眼前,溫柔卻已然雲煙,便手腳冰涼,心跳似是停了,又似是飛快,水火煎熬間,迷迷蒙蒙的,隻得起身讓躺在身邊的權清流將平日裏那香燃了,直至淡淡的清香在黑夜裏沉浮,才又輾轉了許久,朦朧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