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死的。”我看著他,一字一頓的道,心下有些發寒。他背著燈光立在床邊,看不清臉上神情。靜默片刻,撿了掉在地上的被子抖了抖,將我按倒在床上,徑直給我蓋了被子。
“你一路騎馬來,當心著涼。”給我掖了掖被角,他的聲音依舊沉靜。“梓潼和夏陽也接過來了,你不用擔心……”
“我要救他!”我猛地坐起來,一把捉住他的手,急道:“我不管你跟攝政王是怎麼個情況,我要救他!”
他忽的攥著我手腕,身子欺過來將我壓在床上,一雙眼睛灼灼的看著我,低下頭狠狠地吻住我,霸道的吻有著掠奪的意味,我推他不動,閉著眼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滿口的血腥味兒,嗆得眼淚似是要湧出來,卻隻是噙在心尖上,澀的發苦。
“他對你心
我猛地推開他坐起身,緊盯著他,一字一頓的道:“你可以救他的,為什麼不願救他?”
他一怔,忽的抬起我下巴,冷笑一聲,道:“我明知道他對你心懷不軌,你還要我救他?我為什麼不救他?因為他當年從我身邊搶走你,因為我愛你,我有多在乎你,我就有多討厭他,為何我要去救一個我恨不得殺了他的人?”
我呆呆的看著他,他受傷的眼神,刀一般剜在心上,火辣辣的痛。對他的質問,我竟一句也不能答。低頭,嘴角扯出一絲苦笑,將他輕輕的扯到懷裏,埋頭在他肩窩,半晌不語。
他和我因為權清流吵架,這與前次我和他因為小皇帝賭氣,有什麼區別呢?愛本來就是自私的,容不得一粒沙子。我寧願占著這不屬於我的身體,也要和他在一起的心情,和他在乎我的心情,有什麼差別呢?我……在強求他。可是,我不能不救權清流,他就像另一個我,那樣真實的存在著,比曾經的重華更讓人心痛的存在。
“疼嗎?”指腹輕輕摩挲著他唇上方才被我咬破的傷口,柔聲道。他將我擁的緊了,在我唇上輕輕吻著,隻是低聲道:“你……喜歡他?”
我氣惱的在他臉上輕咬一口,胳膊圈上他脖頸,道:“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思,為何還總是這樣呢?我隻是……”搜腸刮肚了好半天,竟不能找出一個詞來向他解釋我和權清流的關係,那更像是一種靈魂上的貼近,自然而然的會心一笑,不需要言語的靈犀。
“我還是想救他。至於為什麼……以後再告訴你,隻是我保證不是你想的那樣,好嗎?”我心下有些焦急,捉著他的胳膊,輕聲說著,口氣間不自覺的帶著些央求,連自己都吃了一驚。
寧出塵靜靜的看著我,外麵落雪的簌簌聲似是輕輕的撓在心上,不緊不慢的,似是額上冒出的細汗,密密的,泛著冷意。良久,他才整了整我的衣服,捋了捋我額前的碎發,道:“走吧,我帶你去。”
我吃吃一笑,在他唇上輕碰了下,他寵溺的看了我一眼,將皮裘給我披上,攬著我的腰複又出了房門,命人牽了匹馬,帶著我上馬徑直踏雪出了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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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大雪將黑夜撕裂了一道煞白的口子,依稀可辨樹影沉寂。馬踏在雪上,卻隻聽得悶悶的聲響持續不斷,一路留下兩行淺印,很快被大雪掩埋了。冷風淒厲,剮在臉上,麻麻得痛。心下愈發的不安,朝身後那個帶著暖意的懷裏靠了靠,漫不經心的轉頭道:“凝雪好像非常討厭我?”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一隻手拽了拽我身上的皮裘,沉聲道:“以後告訴你,現在莫要說話,風冷的很,容易著涼。”
我轉過頭,靠著他坐好,輕歎一聲,閉著眼。飛奔的馬顛地身上四下都痛的很,胃裏翻江倒海,額上冷汗直冒,昏昏沉沉之際,聽得寧出塵在耳邊低聲道:“到了。”說著將我從馬上抱了下來。
吐了口氣,強打起精神靠著他看著眼前連綿數裏的石壁,淺褐色的巨大石頭在雪光下冷峻竦峭。寧出塵從懷中掏出一個石盤,放在那石壁的一處不已覺察的凹陷處,卻是正好嵌了進去,用力的轉動,那石壁便轟轟的裂了一個口子,黑黢黢的,似在這石壁的眼睛,冷冷的窺人。
“進去吧,從這裏可一直到達宮中。”他執起我一隻手,側身進了那石洞,極為狹窄,僅容一個人通過,空氣幹燥,帶著點硫酸的味道。心知不能點燈,隻是握緊了那人微冷的大手,咬著牙跌跌撞撞的扶著一邊的石壁緊跟著他。
光是從這無比堅硬的石壁中鑿出這樣一條通道,便不知要花多少人力物力,這可能是原先就有的皇室以備萬急之時的出宮之路,也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