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的福氣,在朝會上和姚望澤站的很近。

姚望澤三十出頭,溫文爾雅,很是老成穩重,不過忽地被人問話,還是一愣,才答道:“陶大人好,在下姚望澤,禮部主事。”

陶九思正想再聊幾句,加深一下情感,李成明便出現在了堂上,這預示著皇帝馬上就到,陶九思連忙回自己的位置站好,等著鑼鼓開場,大戲上演。

除了內閣重臣,不少人都是幾月來第一次見到皇上。大家偷偷的打量著龍顏,不約而同的都發現皇上瘦了很多,似乎精神也沒有從前好。

衛無月也在觀察朝臣,眼神從六部尚書、閣老們的臉上一一掃過,這才漫不經心的開了口:“朕這幾日總做夢,次次都是夢見先皇。先皇拉著朕的手,說他在天上惦記我,不但惦記我還惦記著大家。”

大臣們一聽,連忙跪做一片,口呼:“先皇啊,我們也想著您老人家。”

衛無月歎口氣:“朕不孝啊,好久都沒去看先皇了。”

許久不出現,一出現就說些有的沒的,陶九思看見偏頭看見身側的杜慶遙翻了個白眼。

衛無月當然不可能看見杜慶遙的表情,繼續肝腸寸斷道:“馬上中秋了,萬家團圓,先皇也想和朕團圓。”

這是什麼話?一個天上,一個人間,這怎麼團圓?重臣心裏直打鼓。

衛無月見大臣們一臉洗耳恭聽的模樣,吐出了本次朝會的主題:“朕想讓二皇子代朕祭祀太廟,去給先皇過個節。”

霎時,朝堂一片死寂,本來看著衛無月的大臣們,都換上了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二皇子又不是太子,皇上這是唱哪處?”杜慶遙湊過來咬耳朵。

大衛開國以來,別說皇子代皇上祭祀太廟的,就是太子代表皇上去太廟也很少見。

其中的道理衛無月何嚐不知,這隻不過是他想試探群臣口風,順便給為二皇子接下來的路鋪墊鋪墊。

江自橫自隊伍站出,率先打破了死寂:“皇上容稟,大衛開國百餘年,還沒有此等先例,如今聖上安康,為何不親自前往?”

刑部尚書楊寒上前一步:“江首輔此言差矣,咱們聖上就曾代先皇去祭祀過太廟,怎麼能說沒有先例?”

大理寺卿錢宇出列道:“先皇彌留之際,身體不耐跋涉,故而遣當時的太子也就是今上前往。太子乃是半君,這才合乎祖宗法度。二皇子並無太子名分,怎能相提並論。”

戶部尚書何堯道:“依臣看,這又不是明文規定,也不是祖宗法製,怎麼就不能打破?皇上既然想讓二皇子去,那又有何妨?”

大臣們各自為陣,你來我往,很快吵作一團。

“皇上,儲君乃一國之本,皇上宜早立太子。”夏開顏的爹,禮部尚書夏暮平忍不住加入戰局。

衛無月一聽樂了,爭了這麼久終於有人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愛卿所言甚是,朕亦覺得該立太子了,也好幫我分擔些政務。不知愛卿以為哪位皇子合適?”

陶九思站在末尾,冷眼旁觀,夏暮平一向中立公允,斷斷不會說出衛無月期盼的那個名字。

果不其然,夏暮平朗聲道:“大皇子乃是陛下長子,且聰慧沉穩,臣認為當立皇長子。”

一句話說完,夏暮平便感到眾人的視線全部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有驚奇、有鄙夷、有憤恨,就是沒有讚同。

衛無月自然也是不讚同大軍裏的一員,他陰下臉,語氣不善道:“夏尚書是我朝老人了,這說的是什麼話!”

其餘的人,無論是二皇子一派,還是杜貴妃一派,也都暗自給夏暮平這個老頑固記上一筆賬。

錢宇道:“夏尚書,大皇子書沒讀過幾天,字都不一定能認全,他來當太子豈不是笑話。我看三皇子文武雙全,在民間又素有民望,正是太子的不二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