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九思點點頭:“父母剛給定下。”
衛負雪:“怎麼我不知道?”
陶九思:“前幾日剛訂,我也才見了那位小姐的畫像。”
衛負雪冷嗖嗖道:“她美嗎?”
陶九思聽不出醋勁,隻當做師徒之間,男人之間的談心,於是蹙眉想了一陣,答非所問道:“溫婉大方。”
衛負雪聞言,瞬間如同即將雪崩的巍峨大山,不堪一擊卻又儲備著毀天滅地的能量,顫聲道:“那你愛她嗎?”
陶九思摸不著頭腦,糾結道:“愛?這…我…好像還沒見過她…”
“你不愛她。”衛負雪斬釘截鐵道,同時心裏也鬆了口氣,心內的雪崩也堪堪止住,隻要陶九思不愛那位小姐,那早晚有辦法將他拴在自己身邊。
衛負雪直勾勾的望著陶九思,又道:“愛,是不受控製的,遇到了才知道世間一切準則,你的一切預想和計劃,在他麵前都起不了半點作用。”
陶九思一愣,又笑道:“細細體味一番,殿下此番話很有道理,莫不是你已有了心愛之人?”
衛負雪默然的點了點頭,緩緩道:“是,我有心愛之人,我也是愛上他,才明白這些道理。他這個人…雖然善良溫和但也果決堅毅,他知道書本上一切道理,但又不會拘泥於此,他是真心實意為我好,但卻不會縱容放任我。我可以拋棄很多,可以隱藏很多,隻要他開心。”
陶九思心想,這等八卦上輩子倒是不曾知曉,好奇之心頓起,於是問道:“殿下說的這是哪家姑娘?聽著好生厲害,不知什麼時候可以見見?”
衛負雪詫異:“姑娘?”
陶九思理所當然道:“對啊?不然呢?總不會是大老爺們?”
衛負雪一噎,心道陶九思一心許天下,不解風與月,應當徐徐圖之,切莫嚇壞了他,話到嘴邊隻好咽了下去,隻道:“緣分到了,先生自然能見到他。”
陶九思點點頭,轉而說到正事:“今天我去正心殿見駕,聽皇上的意思,應當是要立二殿下做太子無疑了。”
衛負雪道:“太廟祭祖雖然不了了之,但不少朝臣通過此事,嗅到了老頭子的意思,最近紛紛開始支持老二。我看這也挺好的,逼著三皇子利刃出鞘。”
陶九思暗忖,上輩子立了太子後,三皇子確實也不安分,但都是小打小鬧,不足為懼,這輩子難不成會憋出什麼大招?
陶九思此生軌跡屢屢偏差,他也不敢再靠著自己的遭遇,輕易判斷預言什麼,隻是點點頭,道:“靜觀其變。”
驀地,陶九思想起一事,捉起衛負雪手臂,遲疑道:“最近,他煉丹藥…沒再找你去吧?”
衛負雪聞言心頭一熱,回握住陶九思的手,淡淡道:“老頭子一直升不了仙,心中著急,思來想去認定我本是掃把星,並不適合入藥,所以不再找我去了。”
陶九思大慟,恨道:“什麼掃把星,歸根結底都是他無能。”
衛負雪笑了笑,輕聲道:“能讓你看清老頭子的嘴臉,我縱然被取盡了一身血又如何?更何況,能見到先生如此關心我,就算被折磨的隻有一口氣,我也隻會笑不會哭。”
這話說的悲且壯,還有幾分苦中作樂的意味,陶九思卻莫名有些心跳加速,揉揉太陽穴,心道大概是這段時間沒休息好,才這般頭暈眼花,等到休沐之日,得好好在家歇歇。
陶九思定了定心神,攤開書本,正色道:“殿下,咱們該上課了。”
衛負雪也立馬收起方才意味不明的笑容,端坐起來,認真聽陶九思談論古今。
師徒二人恢複了每晚的讀書學習,一轉眼便到了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