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來來回回的仆人,正貼著大紅喜字,他默默的搖了搖頭,道,“去了那邊,照顧好衛負雪,遇到事了,你們多勸著點。”
夏開顏和姚望澤無奈,隻好跟著衛負雪先行一步。
衛負雪離開京洛那日,隻有寥寥數人前來送行。
祝舜理舉起一杯酒,道:“殿下,杜大人不方便來,他托我和蘇兄敬你一杯。”
衛負雪和二人碰了杯,一口飲盡。
祝舜理道:“殿下,我們也想和你去封地,奈何辭呈和調令都石沉大海,殿下且等我們半年,年底如果還沒消息,我便帶著蘇大人私奔!”
蘇清泉敲敲祝舜理的頭:“胡說什麼,誰要和你私奔。”
祝舜理摸摸腦袋,笑道:“蘇大人日後可以掐我,擰我,就是千萬別打頭,我以後還指望著它為殿下出謀劃策呢。”
眾人聞言皆是大笑,隻有衛負雪勉強勾了嘴角,怎麼都笑不出聲。他一直向官道上張望,不知道在等誰出現。
等了又等,說好的早上出發,可轉眼已到了烈日當頭的正午,衛負雪落寞的收回視線,吩咐道:“咱們啟程吧。”
於是跟著衛負雪去的人,快速各自上馬,等著一聲令下,就可以開拔。
衛負雪最後看了一眼官道,還是一無所獲,他失望道:“看來他是不會來了。”靜默一陣,又對祝舜理二人交待:“你們替我照顧他一段時間,等他要來封地了再一同前往。”
祝舜理奇怪道:“他會去?”
衛負雪點點頭,“我相信他會來,總之,替我照顧好他。”
衛負雪說完,不再停留,翻身上馬打馬而去,直到消失在祝舜理和蘇清泉的視線裏,也沒有再回過頭。
衛負雪騎在馬上,全力揮鞭,駿馬吃痛,在山穀間狂奔。風急塵舞,衣袂翻飛,好像隻有這樣,衛負雪才覺得失落和空虛不那麼明顯。
眾人催馬跟著衛負雪,沒過太久,人和馬都累的氣喘籲籲。花雲台見狀,讓大家在原地稍作休整,他則飛身追上衛負雪。
衛負雪見到花雲台追來,停下了鞭子,勒住了馬頭,緩緩停了下來,“雲台,何事?”
花雲台見了衛負雪心中一驚,愣道:“主子,你…流淚了。”
衛負雪望向遠方,喃喃道:“哦?我竟然會流淚?”
花雲台見到一向冷靜自持,傲然於世的衛負雪,此時魂不守舍,悲傷難遏,心中大慟,“殿下,奴才去替你綁了他回來。”
衛負雪輕笑一聲,“他明日便要大婚,你去綁了新郎來?這樣也顯得我太不懂禮數。”
花雲台心裏將陶九思抽筋扒皮了好幾遍,也難以解氣,便道:“殿下,你才十八,以後會遇到更多更好的人,不必為了那不識時務的陶九思難過。”
衛負雪不辨悲喜的搖搖頭,“我的心在他那裏,即便遇到天仙下凡又如何?雲台,你不懂。”
花雲台怎麼不懂?當年他遠遠地看著段煙寒,也是這種滋味,隻想跟著她,看著她,為她赴湯蹈火,別人在自己眼裏不過草芥。
因為我的心在她那裏啊。
衛負雪走後的長亭,祝舜理和蘇清泉還在裏麵飲酒,不過此時卻多出一人。
“陶大人,你也夠別扭的了,學生去就藩,你這個先生不過因為吵了幾句嘴,就躲著不露麵?你可不知道大殿下一直往官道看,顯然就是在等你。”祝舜理砸吧著嘴,覺得此酒甚好。
蘇清泉隱隱約約猜到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給祝舜理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閉嘴。
再看從頭到尾沉默不語的陶九思,猛然奪過祝舜理的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便幹了,酒一下肚,頭昏昏沉沉,但好歹總沒了衛負雪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