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投降大衛,而是在涼亡國以後,連帶著那些巨型船隻一起銷聲匿跡了。衛無月不知道水軍的重要性,隻當這夥人是作鳥獸散,各自逃命去了,並未多加追尋。
祝舜理當時推測,這些人都是水中生長的弄潮兒,就算散夥大概率也會繼續在水裏討生活。等親自見了往來繁忙的涼沙河,祝舜理忽然覺得,對於一支水師來說,最擅長的應該是水上作戰,而且他們絕對精誠團結,本就自有體係,那麼最適合他們的職業會是什麼呢?
衛負雪也在這個時候想到,呂炎舊部很可能還是在涼沙河上生活,但無論是打漁還是開船,都不是他們所擅長的,那麼密布的河道中還會有什麼職業?
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於是衛負雪遞給祝舜理一個眼色,這才有了這接下來的一幕幕。
就在這時,一位器宇軒昂的老頭正快速向他們走來,身後跟著神色肅然的老李頭。
這老頭膚色古銅,身材孔武有力,加上炯炯有神的雙目,一時竟然讓人猜不準他的年紀。此人正是呂炎。呂炎一聽有人自稱是定國公主的後人,顧不得細究真假,急急忙忙趕來相見。
隨著離陶九思的距離越來越近,一張酷似定國公主的臉也漸漸清晰起來。
到了近前,呂炎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陶九思的相貌,忽然就有些激動,問道:“你說你姓陶?”
陶九思此時也猜出來人身份,從容道:“在下陶九思。”
“陶九思,君子九思,好名字。”呂炎見了這張酷似陶綻雪的臉,情難自禁,不由流下兩行熱淚。
老李頭咳嗽一聲,提醒道:“老大,咱們還是先驗驗身份,這事馬虎不得。”
呂炎含著老淚,道:“老李,你是沒見過公主,這孩子簡直和公主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呂指揮使,可不可以先給小陶鬆綁?”衛負雪忽道。
呂炎點點頭,也沒看上衛負雪一眼,趕緊伸手去解陶九思的麻繩。
陶九思得了自由,連忙去拆身邊衛負雪的繩子,順便道:“呂指揮使,我有母親留下來的玉佩,你看過便知道我的身份。”
呂炎目光追隨著陶九思,挪到了衛負雪身上,不由被對方的容貌和氣質一震,冷若冰霜,豔若桃李,大概形容的就是眼前這位年輕人。
這時,陶九思已經從衛負雪腰間取下玉佩,雙手遞給呂炎,順便將陶綻雪在安寧的經曆粗略介紹了一番。
聽到公主已經仙去,呂炎和老李頭兩個錚錚鐵骨的漢子,禁不住低聲嗚咽起來。呂炎甚至跪下朝著安寧的方向磕了個頭,悲道:“公主,不能護你周全,是我呂炎無能!”
呂炎捏著那枚玉佩,又憤憤道:“吳江月,他死了嗎?”
陶九思舒展一番僵麻的身體,接著席地而坐,十分平和道:“母親去世後,他便也跟著去了。”
呂炎哼了一聲,道:“看在他將少主養大的份上,我們便不和一個死人計較了。”
衛負雪淡然道:“呂指揮使雖然嘴上千悔萬悔,可這麼多年也從未去見過定國公主一次。可你們罵著的吳江月,卻終身未娶,默默照顧著他們母子。”
呂炎一噎,生出幾分赧然,他不是沒有動過去找公主的念頭,可手下一幫人等著他養活,終究沒法像吳江月那樣奮不顧身。
呂炎澀聲道:“是我的錯,我對不起公主。”又問道:“不知公子是?”
“衛負雪”,神色未變,語氣泰然。
呂炎卻雷劈似的一僵,突然站起身,悚然道:“趙王!”
衛負雪頷首:“是我。”
呂炎防備心頓起,“九思,你怎麼會和趙王混在一起?難道你不知道衛無月是咱們的大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