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主上,近日天宮都在傳你被一個小仙娥迷得暈頭轉向……’”

雲極宮主殿,玄壑正站在書案後耐心地描著一幅畫,是一幅黑白花兔吃草圖,輪廓盡顯,栩栩如生。

陽光從半開的紅木雕花窗透進來,灑在窗邊花架上置放的牡丹花植株上,片片雪色花瓣潤澤鮮嫩,更顯嬌豔動人。紫金獸爐中檀香嫋嫋,一絲一縷彌漫了整間屋子。

玄壑身著銀白色素麵寬袍,長發束起,簪以玉冠,眉眼之間並無過多情緒流露,卻在齊燼彙報清梔一事之時勾了勾唇。

緹英、齊燼和白澤都在,二人一獸恭敬地立於書案前,說著天宮的近況。

齊燼見主上笑了,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頓了頓,繼續說道:“大家都說主上是故意和天帝爭那個小仙娥,又說天帝和天後為了那小仙娥大吵了一架,天帝有意將那小仙娥召回身邊。”

“天帝前些日子去了哪裏?”玄壑專注於手上的畫,頭也沒抬。

“據冷闋傳回的消息,天帝前幾日去了一趟昆侖。”

“去做什麼?”

“天帝此行隱秘,冷闋未能得知其在昆侖的行蹤,隻知他向西而行,兩個時辰後便出了昆侖。”

“昆侖之中值得他去的沒幾個地方。”玄壑停筆沉思了下,心中已有大概,又問道,“天後那邊什麼情況?”

“主上處死佑梨,天後並未太過在意。”緹英接過話,“主上對柳柳有意,正合天後之意,這樣天帝就無法順利將柳柳接回,對天後而言便少了一個心腹之患。此次天帝天後鬧得極凶,天帝甚至放狠話要廢了天後……”

“哈,天後有鳳族撐腰,連天帝都仰仗鳳族之力維護天界平衡,他想廢後有那麼容易?”齊燼聽著忍不住笑,“不過聽起來天帝還真的在乎那小仙娥,衝冠一怒為美人得罪天後和鳳族,不知值不值得。”

“廢後之事至少現在是不可能的,不過主上,若天帝真如他所表現的那樣在乎柳柳,我們是否該加強防備?”緹英並不敢直接問主上是否真的對柳柳生了情意,主上心裏想什麼她從來沒看透過,但如果主上不希望柳柳被天帝帶走,那麼她就得早早做好安排,不讓天帝有任何可趁之機。

玄壑停了筆,將畫筆擱下,直起身子看向窗外,微微一笑:“現在說這話,有些遲了。”眨眼之間,他的身形便消失不見。

“天帝來了。”一直靜默的白澤眨了眨滾圓烏黑的雙眼,說道。

*

清梔睜開惺忪的睡眼時,隨行的小仙娥們跪了一地,齊聲喚道:“陛下。”

陛下?是天帝?她眯著眼看向來人,還沒看清楚他的樣子,整個人就被抱離秋千,被他緊緊摟在了懷裏。

“柳柳,別怕,朕回來了,朕帶你回去。”重堯抱著她,語聲微顫,他沒有料到,他不過出去了幾日,便險些失去了她。

怕?她要怕什麼?睡意未消的清梔在他懷中抬起頭,看到了他的模樣,這小後生生得倒也五官俊俏,英姿勃發,一身明黃龍袍華貴不凡,可渾身的氣太過淩厲霸道了些,讓她覺得有些壓抑。

對了,就和魔界的那些後生們一樣,驕傲自負拽上天,我行我素,一點也不可愛。

他可知道,他眼前這具漂亮的皮囊下已經換了芯子了。

他抱得緊,她懶得掙紮,幽幽說道:“你且鬆一鬆,你這樣,很容易讓人岔氣的。”

可他像是沒聽到他的話,反將她抱得更緊:“朕再也不會把你一人丟下,讓你遭人算計。”

身子被牢牢禁錮,清梔頭疼又疲憊,歎口氣道:“算計都算計過幾回了,人也死過幾回了,天帝此刻將我放開,或許我還能活得長久些。”這小後生怕是對自己的力道有什麼誤解,她這嬌弱的身子哪裏經得住他這般強勢的摟抱?╩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