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繚繞,飄渺虛無。
瑤池仙境,碧透雲淡,瓊樓玉宇,金殿鳳起。
天界三千年一選登基統領至尊的天帝,德高望重,受人尊敬。此刻一襲玄袍浮雲端坐,雙眸低垂。
仙台下花朝群舞,拂袖青雲。
這是萬分榮華富貴的時刻,天界千年的冊妃大典,待受邀的仙者老君全部到齊後,便正式開始。
天妃乃是天界南華宮最高權威的女仙,她坐享榮華富貴,金鳳呈祥,更是永遠無法老去,永享年輕美貌。
“天帝,大喜大喜啊!”
“是啊,可喜!我們等著一天等了三千年了!”
“天帝,大喜啊!”
遠道而來的老者仙人手持酒盞,笑吟吟地大步前行恭賀著多年相識的老友,很快便舉杯一飲而盡,他們心中對這天妃早已略知一二,不過是他那仙風道骨的長女碧昭晗。
“各位長君遠道而來快快入座,冊妃大典要開始了。”天華帝君麵若冰霜,隻是淡淡點頭向著眾仙開口。
金鍾長鳴,靈花鋪成長路,底下的花仙朝女拂袖旋轉,仙氣飄渺。眾仙者也停止寒暄,饒有興趣的欣賞期待。
底下,一位身著紫色霓裳羽衣的女子,在桃花瓣落的襯托下緩緩步入大堂。她舉態優雅,淡然出塵般傲首,金靈韶光順著身後淡淡浮現。一雙冰雪異瞳凝視著不遠處瀟灑不羈的天華帝君,風度清塵,一身貴氣驚豔四座。
那女子忽而垂眸,俯首輕聲道,“女兒天紫菱,參見父君,參見各位遠道而來的仙者。”
清逸嫵媚聲音既出,眾仙嘩然,紛紛竊竊私語。天紫菱乃是天華帝君的二女,雖論天資仙骨不輸長女碧昭晗,但論及尊貴,天妃命定應當是碧昭晗,可眼見入仙台的卻是天紫菱。
“這…”眾仙老者把目光投向天華帝君,一時間整個仙台沉寂無比。
天華帝君依舊麵如寒鐵,他始終雙眸低垂,臉上毫無表情。半響,他忽然傲首站起,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俯視整個仙台,舉手揮袖間渾然天成的帝王霸氣另眾仙者昂首仰望。
“朕登基以來大赦天國,今日邀天界眾老仙者見證這側妃大典。今日命朕的天紫菱,為天國後妃,掌管天宮之事!”
眾仙雖疑惑,但還是起身高賀。一時仙鍾長鳴,金鳳玉露飄渺而落,金童玉女很快輕身而來,為仙台的女子身著金鳳羽翼。
“慢著!”忽然,一聲厚重的疾呼傳來,眾仙皆朝宮門外望去,卻見一位身著黑色長袍的男子正疾步走來,臉上毫無善意。天華帝君見此,原來冰若寒鐵的神情又黯淡幾分。
“我不同意天紫菱側為天妃!”男子毫無懼意,冰冷的眸子四下望去,“各位仙者,想必你們此番前來甚是不易,天妃乃是天界之尊,怎能讓這位野心蓬勃的女子接任!”
“放肆!今日側妃大典豈容你在這胡言亂語!”天華帝君麵色漲紅,望著男子的目光忽然多了幾分殺意。
“在你眼裏,難道隻有天紫菱,碧昭晗呢?你為何如此冷若她!”男子緩緩轉身,麵對眾仙的目光,蒼白的臉上雖毫無血色,可冷俊的眉目間含著堅定。
“她私自與孽妖偷情,早已被我廢身驅逐天界,我沒有這樣侮辱天國的女兒,你死心吧。”
一聽到碧昭晗,天華帝君的手有些微微顫抖,他一字一句話語沉穩,冷言相對,可不難察覺,冷中卻凝著他即將爆發的怒火。
此言即出,眾仙更是驚愕不已,一時間又是竊語紛紛。
“碧昭晗怎麼會幹那樣的事!她一向出潔玉塵,怎麼會和妖孽私自偷情?”
“天帝所言,怎會有假!我看她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是啊,天紫菱看著也不錯,有這樣一個姐姐,真是丟我們天國的臉!”
“那男的看起來似乎是來求情的啊,我看天帝此次做的甚好,這樣以免成為萬界笑柄!”
玄衣男子也是一臉震驚,但他緊抿雙唇,麵對眾仙鄙夷的目光,始終未曾開口,俊美之貌盡露悲涼。
“昭晗真是可悲,父女情誼一場,卻被你毀的一幹二淨。你這麼做,也隻是為了天界的名譽罷了,斬草除根,毫無情麵,碧昭晗乃天界長女,仙骨靈血怕是已被剔去,出界即為廢人般苟延殘喘,要這千年修為道靈何用?你何等考慮過昭晗的感受!”
“我心已決,你走吧。”天華帝君冷眼望著男子,淺淺淡淡的語言中無任何情緒,逐客令下,威嚴四方。
男子一揮袖,卷起殘花玉瓣,背對著天華帝君的他終於緩緩轉過身,凝視那雙冰冷陌生的雙眸,蒼茫飄渺。
天紫菱側為天界後妃,金色羽翼顫顫騰展,金光簌簌而落,眾仙齊首跪拜,天華帝君緊牽女兒之手,玄袍長襲緩步前行。
等閑變卻故仙心,卻道故仙心易變。
仙霧飄渺,萬心難料。這一次,竟是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