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神色泰然,不似受了多大委屈的樣子,心裏鬆了一口氣。
蘇玨瑕輕笑一聲,道:“他大的委屈倒是沒讓我受過,但我也不是等著受欺負的,他要是敢,我決不饒他。”後麵的話越說越有氣勢,他順手拍拍掛在腰上的短劍。
青歆早注意到他腰間的短劍,微笑道:“是父親大人給你吧,此劍我曾向父親大人討要,父親大人也不肯給我。你別小看它,我龍族各宗見到它如同見到主君,父親大人定是擔心他離開期間有人找你的麻煩,所以把它給了你。”
蘇玨瑕輕哼一聲,道:“怎麼都像是在為他說好話,你來這難道就是說這些?”他摸著劍柄,心裏卻也感到風奧獵對他的一片情意,不免想起霧君,他對自己一片深情厚愛,而自己偏偏要做個冷酷的人,享受了他的愛意,卻要和淺渺成婚生子,自己對淺渺也有了一份歉意,似乎對她不忠誠。
青歆見他眉間蕭索,知道他心中所想,沉吟道:“我知你另有所愛,不喜歡父親大人,可現在的情形卻是很不妙。”
“你當我不知道啊,所以說要想辦法。”蘇玨瑕蹙眉道,“不說這個,你可聽到我父親的什麼新聞?叔叔那裏可有什麼事情?”
青歆呷口清茶,道:“我剛剛修行回來,也不知道之前可有什麼新聞。你放心,誰不知道,立禪大人不僅是個醋缸,還是個‘妻’管嚴,對他的神後言聽計從。”
蘇玨瑕笑道:“什麼言聽計從,叔叔倒是常常事後補救。”
“反正大家都知道。你今天沒有作畫?”他見前幾天蘇玨瑕作的畫已經掛在牆上,旁邊還有他之前的畫,不拘主題,飄灑自然。
蘇玨瑕扶著頭笑道:“心裏不順,哪有心情作畫,你知道他去幾日嗎?這樣的好日子可不多。”
“還有四五日才能回來。玨瑕,我想和你談一談,”他的表情變得嚴肅,“我知道這種行為並不光彩,但我父親大人也是真有一份心,希望你能諒解,將來,蛇族和龍族,定然有一番風波,還是狂風巨浪。”
蘇玨瑕心裏明白,道:“我自然不希望出現什麼大事件,但是叔叔脾氣你也該聽說過,要一點事情沒有是不可能的。不過,我會去求父親,你也說,叔叔對父親言聽計從。”他臉色微微一變,繼續道,“我不是什麼事都能忍,你那麼聰明,還有什麼猜不到,要是發生不該發生的事,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與你族為敵。”
青歆轉動著手裏的茶杯,緩緩說道:“這話,不太像蘇蟬影的兒子說的。”
蘇玨瑕手裏用力,握茶杯的手關節處發白,冷冷笑道:“我不是我父親,你和你父親倒是一樣,很懂得望梅止渴。”他怒極,就是因為風奧獵將對父親的單相思轉移到自己身上,才有了這樣的事情。他倏然起身,道:“我累了,你要是沒有什麼事情,不要打攪我休息。”
青歆有些錯愕看著他快步走進內室,他尷尬一笑,本來是怕他一個人寂寞,想過來陪他說說話,卻弄成這個樣子。其實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他是父親在金屋裏藏的“嬌”。
想著父母難得一起出去一趟,他心裏的抑鬱加重,還會見到那個人,還是放不下嗎?母後隱忍多年,父親大人真的無所知嗎?
想必是早就心知肚明,但輕易得到的,他必覺無甚趣味,何況,立後多是為了權益,全不如那人的一番純正的情意。隻是他的深情,給了另一位偉大的神。
凝重深邃的夜色,如同蜿蜒的曲廊,道不清,說不明。
青歆握著斟滿清酒的玉蘭花杯,嗅著空氣中淡淡的桂花香氣,想著那個堅定清潤的人。他對蘇玨瑕自然不是愛戀的感情,而是一種惺惺相惜,他看得出,這樣的人,誌在四方,不甘心居於一室,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