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他有其他人。”
席原緘默,他如何不明白,雖然蘇蟬影不會像女子那般狹隘忌恨,但內心也會痛苦不堪,就算立禪對他的愛意不減也不能撫平他內心的創傷。
“雖說想要獨寵太難,但隻要有一絲機會,他也不會放棄。何況蘇蟬影是很喜歡小孩的,你怎麼可能讓他放棄孩子,哪怕會有危險。”不落煙端起酒杯送到嘴邊。
席原奪過酒杯摔倒地上,怒道:“您現在除了會用酒麻痹自己,您還會做什麼,您要影後用那藥,您想過以後該怎麼辦嗎?”
“以後?那時候再說。”不落煙無所謂地說道,聞到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香,心裏暗道可惜。
席原氣急:“您!這是醫者該有的態度嗎?”
不落煙淡然地看著他,問道:“當你決定做某件事時,你會考慮後果?”
“您是什麼意思?”席原聽出他話中有話。
不落煙像是追憶往事,慢慢說道:“原本出生在教坊,似乎這一生的命運已經沒有改變的可能,而你也的確成為歌舞無人能比的紅牌。可你心高氣傲,不願為客人斟酒,與客人調笑,不願一生在歌紅酒綠中度過,堅決要求離脫籍,在被拒絕後你竟然逃跑,難道那個時候你就沒有想過你的做法多麼的不明智,為什麼不留在教坊裏,或許有一天會被贖身成為側室。”
席原的心被狠狠震動,不落煙說的一點都沒錯,曾經的他是教坊裏一等紅牌,也是出了名的惡倌,倔強的脾氣沒有一位客人能降伏。那時的他才貌麗絕,但他不甘心,難道自己就要靠歌舞,靠容貌被高貴的他們玩弄,等厭膩的時候就被拋棄,或是成為某位身份高貴的神養的外宅,一輩子都要仰仗他人的鼻息。他不願意,也不願意同母親一樣,一生在希望和失望中度過,最後泯滅了對生活的熱情。偶然得知醫藥典要招新的醫官,他的心更不安分,難道隻有他們可以被尊重,而自己隻能身份低賤,沒有尊嚴。
“為了成為醫官,你得罪了管理教坊的所有神官,差一點沒命,好在你的誠心打動了你後來的老師,他幫你脫籍,傳授你醫術。我要是沒有記錯,你在考試中取得了第一名,那時候的你怎麼不想後果,萬一自己失敗了,沒有遇到你的老師,你的命運會更為悲慘?”
“那也比被玩弄得好。”席原冷峻地凝視著不落煙,他可沒有忘記,每次不落煙到來時,教坊就最為忙碌。
“所以你應該能理解蘇蟬影,他沒有辦法看到立禪和他人恩愛親密,他雖然不會怎樣,但孤燈獨影,忍咽吞淚,第二日還要藏起悲傷,作出笑顏的日子對他是一種巨大的折磨,他會因為悲傷而折損壽命。”不落煙看著席原琥珀色的眸子,“所以他需要一個孩子,一個大家都期待的孩子。於其可能失去,倒不如放手一搏。”
“但是這太冒險,萬一影後發生不測怎麼辦?大人承受不起。”席原自然明白立禪對蘇蟬影的情意有多深厚。
“承受不起?是啊,他早習慣蘇蟬影陪伴在身邊,已經成了習慣。”不落煙望著窗外幾樹繽紛桃李,喃喃說道,“已經離不開他了。”不知不覺,閔池也成了他的習慣,不可失去。
“我還是不能同意,太過冒險,而且就算一切順利,以影後的身體狀況也不一定可以保住孩子。”
不落煙無奈一笑,道:“你現在說著不同意,卻還是會幫他。”窗外一陣春風起,送過馥鬱的丁香花香。木樨,不落煙清楚記得在教坊裏,席原的藝名叫木樨。他不覺有些好笑,席原哪有丁香花的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