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天已經晚了,您今天不是還要早點回去嗎?”
直到安沁提醒,魏芷才想起昨天與木槿楓的約定。
他看著一堆一堆的賬簿,心知本草閣這幾年怕是向外轉移不少錢財,每一筆都不大,但是經年累月,這筆數目還是很可觀。
做手腳的人非常細心,賬麵做得非常好,幾乎達到了滴水不漏的程度,隻可惜魏芷還是從中發現了破綻。
“安沁,我要你去做件事。”
魏芷麵色凝重,把安沁叫到身邊,在耳邊說了幾句,安沁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是要回去了,魏芷心想。離約定的時辰已經過了許久,木槿楓怕是都等得不耐煩了吧,一會兒回去,少不了要給自己臉色。
正想到這裏的時候,魏芷忽然感到一陣冷風吹過,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麵前。
“是你!”魏芷驚呼。
黑衣人不說話,隻是點點頭。
魏芷示意黑衣人在屋內稍等,自己則走到屋外,找來安沁,告訴他通知玲兒今晚要晚歸,讓木公子先用晚膳,然後吩咐所有下人,不得來書房打擾。
安沁得令後退下,魏芷在院子裏躊躇了片刻,還是轉身回屋,關上了房門。
黑衣人取下鬥笠,露出一張溫文爾雅的臉龐,他的身材修長,對著魏芷的微笑本來應該讓人感覺如沐春風,但是魏芷卻不寒而栗。
魏芷親眼見過這個人雙手沾滿血腥進行慘絕人寰的屠戮場麵,那時候的他也是這樣微笑,但是雙眼卻充滿了嗜血的欲望,他身上的衣服完全被血浸透,尚未幹涸的血從他的衣角滴落到地麵,如同剛從地獄爬上來的修羅一樣,在他的身後是漫天大火,焚燼天地。
黑衣人遞給魏芷一封密信,魏芷看後臉色大變,焦急地問:“青羽,這可是軍糧啊!他真的要我這麼做?”
“主上的決定,什麼時候輪得上你我質疑?”青羽冰冷的話中不帶有一絲感情,“別忘了,你做過的那些事情,主上可都是記得的一清二楚。”
19
19、第15章 中 ...
(中)
玲兒推開房門,告訴木槿楓安總管剛剛回來傳話,說少爺今晚不能回來用晚膳了。
木槿楓坐在桌子旁,對玲兒說:“你留下來,別走。”
玲兒站在一旁,看木槿楓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杯子,一杯一杯不停地喝,每次都是一飲而盡。
兩人也不說話,隻是一個人喝著,一個人看著,安靜得可怕。
終於玲兒還是看不下去,上去想要搶下木槿楓的酒杯:“木公子,你不能喝這麼多酒,會傷身體的!”
“身體?”木槿楓嗤笑,“在乎身體幹什麼?就是這身體,讓我一直不能離開這裏!”
木槿楓說著推開玲兒阻攔的胳膊,把杯子狠狠砸碎在地上,站起身來,將壺中剩下的酒一口氣全部喝完,然後將酒壺朝牆上猛地扔過去,砰的一聲摔得粉碎。
玲兒被嚇到了,傻傻地坐在地上,她從沒見過木公子發這麼大的脾氣。
木槿楓砸完東西,似乎也用完了力氣,腿一軟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在這裏,我幾乎都要忘了我是誰了。”
玲兒感到了木槿楓話裏的悲哀,她大著膽子,慢慢靠近木槿楓,想要扶他起來:“怎麼會不知道呢?您是木槿楓木公子啊。”
“玲兒,那你知道,木槿楓是什麼人嗎?”
玲兒語塞,答不出來。
木槿楓握住玲兒想要扶起她的手,拉著她,讓她在自己旁邊坐下:“我告訴你,木槿楓四歲開始學棋,六歲開始與人對弈,十二歲入京,與眾皇子一起研習棋藝,得到皇上稱讚,十四歲戰遍宮內棋手,無人能敵,之後數年,行走各地與各位隱士高手對弈,磨練棋藝,最終鮮有敗績,二十歲時與父親連戰十日,終於繼承棋壇聖手的稱號,此後接受各種挑戰,從未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