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吳姐的手藝也不錯,花園裏還有一小塊菜地,旁邊就是河流和大海,島上還有森林,食物的來源不用愁,但要靠吳姐一個女人去采集確實是有些困難,開放商定期會讓路過的船隻帶來補給。

因此這一頓午飯提供的東西還算不錯。

大廳的桌椅重新擺好,襜褕往往是等到沒有人選擇位置之後,看哪有空位,就哪裏去拿個凳子。

他沒有一起吃飯的朋友,也不敢和其他人搶凳子。

少年站在牆角,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似乎屋子裏的熱鬧和他沒有關係。

“喂,膽小鬼,跟我過來一下。”男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襜褕先是顫唞了一下,沒有抬頭,他也知道說話的是誰。

猶豫了一下,就被一股力氣推向木屋的牆壁。

“你是木頭人嗎?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蔣哥讓你過去!”藍甲惡狠狠道。

襜褕被三個男生包圍在牆角,隻有跟著蔣燦,一路出了木屋的後門,走廊左邊是花園,花園麵積不小,不僅有菜地,還有花田和雜草堆,而另一邊,就是開著門的儲物間。

儲物間裏陰暗潮濕,堆滿了發黴的東西,窗戶又關的嚴密,裏麵漆黑一片。

蔣燦一腳就把他踢進了儲物間。

他的個子不高,尤其是藍氏兄弟站在旁邊的時候,更加突兀,但蔣燦長得壯實,此刻站在門口,從上往下看著摔在地上的襜褕。

“你一個膽小鬼,你說來參加什麼冬令營?”蔣燦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說實話,你在我麵前晃悠,那個縮頭縮腦的樣子,我看著就很不爽。”

他使了個眼神,旁邊的藍乙便上前將門用力關上,從外麵插上了門鞘。

襜褕慌了。

他確實是膽子很小,尤其怕這樣漆黑的屋子。

襜褕的家境不好,住在貧民區裏,那個地方,全都是陰暗發黴的搖搖欲墜的樓房,黑暗的空間遠遠多過有光明的地方。

而且治安很差。

藍乙關上門的一瞬間,讓他的記憶當中瞬間回憶起當年的記憶畫麵。

那是同樣漆黑恐怖的地方,在回家的路上,原本樓道裏還有一個電燈,但是那天他和母親上樓的時候,電燈泡閃爍幾下,壞掉了。

“別怕,馬上到家了。”母親這樣安慰他。

在一片黑暗當中,很快就發生令他永遠無法忘記的事情。

一個黑影不知道從哪裏衝出來,想要搶走母親懷裏的包,那個包裏沒有多少錢,但裝著他的期末獎狀。

母親不願意放手,黑影大概是以為裏麵有什麼好東西,動了刀子。

漆黑的樓道裏,年幼的他隻能聽見母親的慘叫聲和爭搶聲。

這件事之後,母親落下了殘疾,以後的日子隻能在床上度過,生活不能自理,而那個搶劫的人,卻沒有抓住。

從那之後,他就不敢與人發生衝突,也不敢和別人爭搶什麼,更不敢——一個人呆在黑暗當中。

但他隻是個沒有任何人在意的透明人,即便是被關在這裏,也不會有人發現自己不見了。

更不會有人來救他。

不!

他不能在這裏呆下去!

襜褕一邊瑟縮著身子保護自己,一邊趴在地上到處摸索,想要在屋子裏尋找其他的出口。

門被鎖死了,窗戶也一樣,以他的力氣根本沒辦法撞開。

即便是他在這裏拚死撞門,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隔音效果太好,還是木屋那邊的聲音太喧鬧,這裏的響聲根本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唆嗦唆——

背後傳來的莫名響動聲,令他渾身都顫唞起來。

“誰?!”

少年的聲音,充滿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