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回答。

顯然,有人不敢承認自己是房間的主人。

如果他是房間的主人,那麼他知道的東西就太多了。

陳思皺眉:“沒人會承認,隻怕會以為你在詐人。”

這樣的結果也在阮喬的意料之中:“好吧,那我就直接問了。”

她抬頭,淡淡道:“6號孫濤,你知道些什麼?”

孫濤忽然被點到名字,一臉茫然:“什麼?你問我?我怎麼知道誰是房間的主人……”

阮喬見他還要繼續裝下去,便不再拐彎抹角:“你不用再裝了。”

“剛才電腦根本就沒有斷電,我隻是試探一下,對於不熟悉這個房間和電腦的人來說,想要找到插頭或者了解電腦的電源線在哪裏,都是很困哪的吧?而你第一個提出來去插電源,並且無論是找電源線,插頭,還是找燈光開關,都表現的很熟悉。”

“就好像,你早就知道他們在哪裏了一樣。”

黑暗當中,一般人都不敢移動,因為對電腦的電源線和插頭位置沒有概念。而燈光開關在光線晦暗的情況下,即便是阮喬,也要環視房間一周才能知道開關在哪裏。

更別說視力一般,膽子又很小的孫濤。

孫濤反駁:“我就是反應迅速不行?眼神好不可以嗎?”

“可以,”阮喬說:“王老師提到燈光開關的時候,所有人要麼在低頭思考有沒有電的問題,要麼就是抬頭在竭力尋找開關的位置。隻有你,目光瞬間準確地落在了燈開關上,說明你早就知道在那裏。”

“程大晚坐在床上的時候,你目光嫌惡,原本想要開口趕他下去,但是卻沒有理由,怕之後被人看出來你就是房間的主人,便忍了下來。”

“最關鍵的一點,是打開這台電腦的時候,要求輸入一個數字,隻有三次機會,我輸入了1顯示錯誤。”阮喬說:“我想了想,和這裏關係最緊密的人,無非就是房間的主人,按照我的猜想,輸入了孫濤的編號,也就是6號。”

“果然,電腦打開了。”

阮喬說的都是細節,根本沒人關注到,甚至他們都記不清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如果你不是房間的主人,為什麼會嫌棄一個衣著髒亂的人坐在床上?”

孫濤被問的說不出話來。

阮喬又道:“每個人都說了和張家孩子的關聯,並且給出了我們不知道的信息,包括吳水豐,都說出看見清潔工被孩子驅趕的事情來。”

旁邊正看熱鬧的吳水豐哼了一聲:“沒錯,我就是堅持一點,凶手肯定是清潔工。隻有他有動機!”

阮喬看向孫濤:“隻有你,說的是——【我也見到過這三個小孩,他們關係很好,但是我不認識他們那家,也不知道這幾個孩子叫啥,我太無辜了。】”

阮喬笑的時候,眼睛微微彎起,漆黑的眼瞳卻閃著冷靜的光:“且不說你無不無辜,單是前麵這句話——你說出的都是已有的信息,是根據前麵的人的說法可以編出來的,沒有任何新信息,卻又沒有任何錯誤的內容。”

“你甚至沒有多說,隻是說見過三個人,但沒有任何交集,也沒有任何恩怨。”

阮喬說:“而我,既然不認識三個孩子,便直接說了,但是我依然可以給出新線索——即我見過吳振,而吳振了解的內容,和張家的經濟糾紛有關,當然現在還不能確定,那個做生意失敗吞錢的朋友到底是誰,但是總歸和這個故事有關。”

“每個人在這裏都會成為故事拚圖的一部分,沒有人是無意義存在的。”陳思看孫濤閃爍的目光,也明白了過來:“孫濤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