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61年11月18日
火之國邊境駐地
下忍宿舍
入夜已經很久了, 在毫無遮擋的大海上, 月亮甚為明亮, 亮的就像漩渦鳴人的眼睛,隱約反射著幽藍色的光。那道光時而照到白森森的牆壁上, 映射出斑駁的蛛網, 時而略過高高的天花板, 定格在一口馬蹄鐵的燈罩上。這盞關閉的電燈被海風吹的輕輕的顫動, 應和著“嗚嗚”的海浪的節奏, 黑洞一般陰森森冷。
這讓漩渦鳴人忍不住聯想起自己人生中最早的記憶。那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意識到夜晚與白天的區別。明明應該顏色鮮豔的壁紙茫茫的看不到邊界,活潑可愛的黑衣暗部仿佛就剩下一張動物麵具在猙獰, 連吊在床頭會轉著圈給他唱小曲兒的風鈴,都張牙舞爪的同鬼魅。
鳴人曾試圖像睡前故事裏的英雄一樣自己一個人客服恐懼,但破口而出的隻是“呀呀”的哭聲。鳴人又滿懷期待的指望聽到他哭喊的爸爸下一秒就過來身邊,最後等到的卻隻是橫眉冷豎的卡卡西, 一點也不溫柔的把他從小床上拎起來。
彼時,卡卡西那家夥還不是現在這個連睡覺都不摘麵罩的強迫症。鳴人能夠很清楚的看到一臉睡不醒表情的卡卡西打哈欠時張開的大嘴。於是,他就很幹脆的踹開身上的小被子,仰天長嘯,壯懷激烈的,挺起小雀雀,撒了一泡尿。
啊, 那清泉一般的水柱就帶人體的溫度和晚飯的味道去了那犬牙交錯的紅色巢穴……嗯, 漩渦鳴人永遠對自己的準頭保持自豪!
這般想完, 我們的鳴人少爺終於心情好了起來, 精神也莫名振奮,然後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門,忍住了敲隔壁門把佐助叫起來的念頭,雄赳赳的衝出隧道一樣的走廊,穿過被鐵絲網包圍的訓練場,來到了邊境駐地裏唯一的廁所……最後,還是沒有邁步進去。
他當然不是害怕大半夜自己一個人去廁所,況且剛剛不是已經說了麼,嗯哼,在他意識裏,對黑暗的小恐懼什麼的早就和卡卡西吐的閉不上嘴的倒黴樣畫上等號啦!
隻是,誰讓這裏居然10天裏有9天斷電!誰讓這裏是根本挖不動下水道的懸崖上;還有,誰出的鬼主意把該死的廁所懸空到了大海上!一個篷子幾塊木板漏個縫就是廁所啦?他剛來,還不熟悉情況,他才不要黑咕隆咚一腳踩空掉進大海裏喂鯊魚!家裏老爸還等著他這根獨苗傳宗接代噠!
“嘩嘩嘩。”
我們終於解決了尿床危機的鳴人少爺全身抖了抖,提上褲腰帶,看了眼釘鐵絲網的木頭樁,發現並沒有邪惡的澆到什麼螞蟻洞,便心安理得的跺跺腳,撒丫子跑了。
所以,漩渦鳴人根本就沒有想到駐地有塔哨,當然也看不到高高的塔哨上,那兩隻,四隻……八隻眼。
“咻咻咻。”
一條綠色的藤蔓水蛇一樣悄無聲息的往目光的源頭倒退著,尖端卷著一個綠色的小球,幾秒後,就到了另一端,上忍大和的手上。大和把小球摘下來,塞進一個乳白色的方機器,隻聽“哢哢”兩聲,這個“立拍得”似的玩意就從底部裂開了個縫,竟吐出張照片來。照片上正是剛剛的鳴人。隻拍了後背,但仰拍出的鳴人腿長身短,看起來十分雄壯。巧妙的是,那微微暴露的白屁·股蛋子既能證明他沒幹好事,又剛剛好沒有走光。
“真是被寵壞了啊。”一旁的自來也接過照片,拿大拇指搓著上麵那片白。
“額,也還好吧。誰第一次見到後勤給建的這種廁所也得考慮考慮萬一掉下去怎麼辦。”更一旁的秋道丁座看了看麵露祈求之色的大和,伸手試圖從自來也手中抽出那張照片,“而且謹慎對青少年來說,真是個好習慣,是不是,凱。”
“對啊對啊,秋道大人。當青春在躁動,熱血要上湧……”再一旁的邁特凱收到上司暗示的眼神,立馬也去抽照片,當然,和丁座一樣無功而返,但凱是誰,“自來也大人,您看完了就把照片還給大和吧,那孩子老實的很,您就別逗他啦。”
自來也白了一眼稍稍尷尬的丁座,把照片拍上了紅臉大和的腦門子。然後就看著這位老實忍者麻利兒的貼照片,寫報告,塞檔案袋,還粘了個密封簽,簽好字才拍拍手叫出了個暗部,仿佛是什麼重大機密一樣的送出去。自來也抖抖嘴唇,“你們就繼續寵著他吧,早晚寵出事來。”
這回那邊六隻眼就有點咂摸出味兒來了,凱收到丁座的眼神,“哈哈哈”後試探著,“誒呀,自來也大人還在想鳴人啊,連我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青春野獸,當年也是親眼看見秋道大人這體重都沒有把木板壓斷才放過樹樁子的啊,哈哈哈,小夥子趁四下無人偶爾撒個野,難道還會被寵壞到以後趁四下無人鑽女澡堂,哈哈哈。”
“……哈哈個大頭鬼!”自來也無視“女澡堂三個字,熟練的給了凱一個頭錘,“耳朵瞎了,老子可沒說鳴人,我們鳴人懂事努力又聽話,老子說的是鳴人他那個混蛋老子!嗬,為了看兒子一眼就天天指使著精英上忍給他偷拍,還占著情報資源加急的送出去。這是什麼行為?典型的公器私用啊!哼,還真是好威風的火影!”
於是六隻眼就默默低頭數腳趾了。就像四代罵卡卡西,自來也罵四代這也是師父教訓徒弟,他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