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2 / 3)

真的是在太學堂的後山附近?

還是遠在百裡之外的山林之間?

種種的不確定性,讓紫堂曜不得不先等天明的到來。

雖然說,現今的體驗讓他知道,眼見也不一定能為憑,可是天雨路滑,外加一個土石鬆軟的危機,他想要探路的話,能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至少還是較為安心。

細細的吟呻聲輕響起,中斷了紫堂曜的思緒。

他低頭,看見月靈官痛苦的皺著眉呻[yín],”渴……墨紫,我好渴……”

喊完冷之後,就是渴嗎?

從沒做過服侍人的工作,本以為出借自個兒的身體幫忙取暖已經是最大的讓步,沒料到這會兒還得喂水?

可以放著不理會嗎?

不行!

麵對一個病人,紫堂曜沒得選擇,也幸好他原先就是在趕路,若非必要,腰間的水袋不會任意離身,要不然,這會兒他上哪裡找容器給月靈官喝水?

服侍人似乎是需要一點練習,紫堂曜已經儘量小心,可是仍有水液從月靈官的唇畔溢出……伸手,紫堂曜直覺擦去多餘的水漬,清明的心並不帶任何的邪念,可是那絕佳的、凝脂一般的柔嫩觸感卻不由得讓他一怔。

懷中的人在這時動了一動。

身體與身體本來就緊密貼合著,這一動,沒來由的讓紫堂曜發覺到,懷中之人是如此的纖細與嬌小,而古怪的是,那麼瘦弱的身子抱起來的感覺,竟不全然隻是骨頭碰骨頭的骨感,而是單薄中帶著一份柔軟,一種讓人難以言喻、跟他緊密貼合的柔軟感。

心頭興起幾分的異樣感,一種紫堂曜從未有過,因此,此刻無法分辨的奇怪感覺。

忍不住朝懷中的人多看了兩眼……

火光映照,靈秀清雅的麵容較之平日,更顯一副引發人保護欲的無邪與純真,平日總是缺乏血色的皙白麵頰,此刻正因為發燒的關係,染上一層淡淡的粉紅色澤。

原來那一雙同樣缺乏血色的粉色唇瓣,則是更見豔紅,為那精緻秀雅的麵容平添一抹柔美……

柔美,這字眼在紫堂曜的心中小小的紮了下。

他不知道他是怎麼了,怎麼會用這種字眼來形容一個男孩子?

即使這個男孩是單薄了一點、個頭小了一點,長相又偏陰柔了一點,但他也絕不該這麼失禮,用”柔美”這種字眼來形容。

怎麼回事,是著了什麼魔了呢?

正直的那一麵讓紫堂曜大感不妥,可偏偏,他心頭那股異樣感卻怎麼也揮之不去,讓他隱隱感到浮躁。

不願再想,趕緊要把最後一抹殘餘的水漬擦乾淨,沒想到懷中的人誤以為他還要再喂水喝,檀口輕啟,吮住他的大拇指。

如遭雷擊!

不該這麼錯愕,畢竟這隻是一個無心之舉,是個意外中的意外。

可是……從指尖傳遞而來的觸感……那濡濕的、溫熱的、帶著點麻癢的緊密貼觸……在他能反應過來之前,便以雷電之姿直直擊中了他,全然化解了掉他著稱的理智與沉著。

紫堂曜僵住,石化一般的僵硬住。

這……這……

猛然回神,趕緊抽回自個兒的指頭,俊朗的麵容上一瞼的鎮定,彷佛前一刻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可偏偏,懷中的人像是跟他作對,纖細的身子又是挪了挪,也不管紫堂曜的感受、是不是僵硬得更徹底,就這麼逕自找了個較舒適的角度,繼續昏睡,而那淺淺的、溫熱的氣息,就這麼輕輕的、似有若無的吹拂在紫堂曜的頸項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