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那時候扣了老子一腦袋酒水,應了一聲,也沒看他。這之後老子讓飛蓬打發去了南天門,倚著門柱等不多久,飛蓬就追過來了。
……也沒過幾句話的功夫。
第二天飛蓬被貶下界,雲端裏鎮妖劍寒光一閃轉瞬即逝。凡間風塵彌漫,晃眼一千年。
依舊是什麼也來不及說罷。
——總以為一千年前是重樓欠了飛蓬,如今脫出局外冷眼旁觀,看得開了才明白未必如此。紅塵萬丈紛紛攘攘,一場輪回一碗孟婆湯,飛蓬一世一世渾渾噩噩沒心沒肺,這麼一算,倒是他更逍遙自在心安理得。
……也罷,周瑜打黃蓋的事情,咱一個外人不是瞎操心麼。
景天一直一臉狀況外,愣了半晌,眉心漸漸便顯出些沉ω
——其實雪見倒沒說錯,燭龍重樓相互忌憚了幾千年,眼下一個休養期間一個勢單力孤,又當著女媧後人紫萱妹妹的麵,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對,充其量也就是在心裏發發狠磨個牙為下屆神魔大戰醞釀一下情緒,能打起來才是怪事。
……所以這件事老子早就想到了唐雪見麻煩你把嘴臉收收口水擦擦老子真的不是你YY的關心則亂口牙。
燭龍和重樓的階級鬥爭並沒有持續多久,從時間到字數上都充分印證了當今世界和平發展的滾滾潮流,不等雪見收拾夠了老子,早已偃旗息鼓,各自鳴金收兵。燭龍唯一的好處在於反應快舌頭長,估計剛才絲毫沒吃了虧去,見我抬頭看他,便也衝我吊著眼睛微微一笑,笑容裏三分蛋腚六分得意,另有一分說不出的什麼,打眼望去,竟然陰森森的很是險惡。
老子背脊無端的一陣發涼,“嘿嘿嘿嘿”幹笑幾聲,以標準圍觀群眾的姿態,和身處人民戰爭大後方並且遠離低壓氣旋的紫萱妹妹長卿師兄一起假裝小透明。
重樓雙眼卻已看向船艙另一側的景天,半晌,低聲問:“……你還記得?”
景天看神態仍舊是一片茫然,眉心輕輕一皺,不知怎麼卻“噗嗤”笑出聲來:“我也不知道啊,總覺得該認識你,可說什麼也想不起來。我該記得什麼?”
他說話時總含著三分淺笑,溫溫軟軟如同江南化開了一片的春水,這麼眨著眼睛的偏頭一問,整個船艙黑雲壓城的氣氛就是一鬆。重樓眼神一動,整個人明顯繃得不是那麼緊了,又靜了靜,開口道:“不記得便不記得。”唇角一挑,原本是抿成刀刃狀極鋒利的一條直線,這時也略微緩和了些。
老子內牛滿麵汗,心說這招以柔克剛外加無招勝有招,簡直深得張爺爺獨孤大俠的畢生精髓,估計當年飛蓬也未必有此功力,景小天挖從今往後你就是人民偶像,過來站直了受我一拜先。
……話說老子要是有你一半的修為,哪至於剛才連通往長留山幹爹床底下的特快直達法陣都預備好鳥。
倘若按照正常劇情,重樓既然念完了台詞,那就應該夾帶著衝天的牛氣盡快撤退,並在甩手走人的同時充分顯示出他老人家一代BOSS神秘莫測高來高去風華絕代萬人青睞的不世情懷。但剛才已經說過,眼下這船艙中的稀有人物不隻他老人家一個,不等他轉身,燭龍個不省心的居然又開了腔:“——人界時光荏苒,三千年轉瞬既至,那時還望魔界不會教本尊失望。”
重樓神情一震,一雙眼驀然從景天身上移開,冷電也似的一翻,停得一停,哼道:“隻怕教本座失望的卻是神界。”
燭龍笑道:“失望?三千年前神界受創最深的也不過是本尊不周之野,魔界可沒討得半分便宜。六千年前你們拚盡全力隻打通了神魔之井,九千年前更是有人輸得血本無歸——不知究竟失望的是誰?”
重樓哼了一聲,不說話。
燭龍卻歎了口氣,道:“二百年前有凡人由人入魔,如今正鎖於東海沉淵;神女水碧與魔將墮天下界,聽說也正在東海。這都算是震動神魔兩界的大事,魔尊固然該有所耳聞——天帝既開放了東海的禁錮,那人想必早不在東海了。”
重樓冷笑:“兵來將擋。你若怕了,本座這就宰了你。”
燭龍眼角抽了抽,跟著冷笑:“怕?本尊是怕魔界從此一掃而空,三千年後縱然仍有一戰,也隻神界高處不勝寒罷了。哼哼,羲皇與炎帝合力也不過三千年的封印,六界空間波動卻已早在一千年前便顯露端倪,這一次縱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