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催動水靈,本想凝出個療傷的暖霧,用神念連催兩次,不知為什麼卻全無動靜,一顆心不禁涼了半截,道:“紫英,你……你仙術還使得出來麼?”
紫英眉目低斂,雙手正托在天河肩後,聞言一怔,小心翼翼將天河重新放在地下,十指微一結印,不由也變了臉色。
——果然是落到陣法裏了。
幹爹曾說過,這世上陣法各有千秋,卻都無一例外有個封印入陣者靈力的技術特點,區別隻在各個陣法強弱不等,能封印的靈力級別也各不相同——用老子腦中那點為數不多的邏輯學原理繼續推演,這陣法既然能把老子神識壓製到近乎於“無”的境地,估計我幹爹這種神帝級別的人物陷進陣眼,都未必能毫發無傷的從容脫身。
按說風魔獸雖是上位的魔獸,頂多也隻算二流的魔神,要弄出這麼個陣法,卻還差得遠了點。
方才試著用龍鱗聯係燭龍,另一頭也是杳無音訊。老子把風雷水火土五靈外加畫符念咒禦劍拔毛的本事挨個折騰一遍,見沒一個有反應,不知不覺反而蛋腚下來——當然本大仙遇事從容處變不驚的優良品格是導致這次蛋腚的主要原因,至於老子同時拖了仙劍兩代男主下水、根據“主角不死”原理命運滴轉輪星星滴軌道絕對不會見死不救棄我們於不顧最多就是有驚無險等等等等次要原因,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了。
等老子撕下衣服裹好傷口,天河景天也一前一後醒了過來,景天右腕挫傷了筋骨,天河倒活蹦亂跳的幫著紫英收拾劍匣,全沒什麼大礙。
兩人的仙術也都絲毫動用不得。老子朝景天要了根發帶綁頭發,把陣法的事挑明白的說了幾句,便問紫英:“宗煉師父給你講過布陣沒?天下陣法都出自羲皇一門,瓊華派雖是皮毛,好歹有些共通的地方在。咱們幾個困在這兒,即使全逃不出去,怎麼說也得覷著空隙送出個報信的,通知燭龍他們再想辦法。”這境況能跑就已經萬幸了,破陣這種技術活忒高難度鳥,老子是那實際滴銀。
紫英仍是搖頭,道:“陣法之事原是掌門一係最為專精,當年掌門……”仿佛將要歎氣,卻偏頭看向劍匣邊的天河,輕聲道:“小心,那柄鬼魁刃凶戾得很,莫要割傷了手。”
他閉口不談夙瑤師姐老子十分理解,心說紫英啊我的徒弟長著這麼一張臉在那女人手底下混飯吃實在苦了你了,也是你福大命大有宗煉師父庇佑,想當初你那些苦命的師伯師叔們落得什麼下場,師父我可都是一一看在眼裏記在心上。
天河“嗯”的一聲,將鬼魁刃放回劍匣,轉手卻拎起另一柄不知名的長劍。景天左手一直漫不在意的撫摸魔劍劍脊的刻文,呆了半晌,忽然道:“這陣法就是羲皇和炎帝共同設的,封印著……嗯,封印著什麼我看不懂。”蹲下`身子仔細打量玉磚上鬼畫符似的紋路,一字一頓的念道:“……允迪厥德,謨明弼諧……用宏資賁,罔有弗欽……沒說關於法陣的事情——嗯,這是太古神族的咒文,我也認不全,小庚,你……”抬頭看見老子嫉賢妒能的鬥雞眼一對兒,笑著一吐舌尖,乖乖不說話了。
他念的那幾句話我倒隱約明白什麼意思,三代古文大多這個調調,聽口氣像是什麼誥命。老子也學他死命瞪地磚,分辨半天沒看出一個字來,終於翻個白眼,道:“磚上沒說怎麼出去?”
景天很是失望,道:“沒有,都是些警告的話,像是怕旁人招惹了什麼。”起身望著頭頂水波,卻又忍不住一笑,道:“明明是水下,卻一沒水二沒魚蝦——唉,小庚,要是能開法陣出去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