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是當然,不然景天讓老娘坑蒙拐騙那麼多回,老娘稀罕聽他房!”
老子哆嗦,讓老人家口中“聽(嗶——)房”很是銷魂雷了下,卻聽紅葵笑道:“小庚庚表聽雪見姐姐胡說,魔尊大人還沒進去多久,這會兒天哥正和他裝糊塗呢……”嘻嘻笑,又專心去聽。
老子心知今日紫禁之巔紅毛魔尊完敗,憋著肚子火也不知準備怎麼拷問景小天呢,不由很是兔死狐悲長太息以掩涕,往倍伐懷裏擠了擠,占座同聽。
卻聽身後燭龍清了清嗓子,咳嗽聲。
他這調調怪異得很,有些像是曲意維護那魔尊,卻依稀又有些不像。老子怔,回頭正想問他幹嘛,唐雪見卻似乎反應過來什麼,伸手把老子推開老遠,指揮倍伐紅葵挪動挪動,又空出個聽位來:“龍神要不也起聽——小天肚裏其實黑得緊,那魔尊估計要吃虧呢~~~”
……於是老子眼睜睜看著某條不要臉長蟲霎時間多雲轉晴,摟著老子湊身過去,帶著無比齷齪笑容,把張大臉貼在了窗戶上。
弟子房裏漆黑片,隔著薄薄層絹紗窗戶聽不見什麼大動靜,長蟲冰涼氣息吹進老子耳朵眼兒,就連屋裏人舉動也全然聽不分明。老子正想該不是屋裏那倆也撐了個結界、們窗根底下票人讓人給反竊聽了吧,卻聽裏麵像有瓷器“咯啦”響,景小天聲音含笑道:“……說什麼哪,才不去。”
瓷器(應該是房裏茶幾上擺幾個杯具)又“咯啦”響,這回響得更脆,景小天啊聲,叫道:“輕點輕點,打碎了是要賠錢!”
窗邊不遠處重樓隱約哼,道:“這個有什麼好?”
景小天笑:“什麼‘有什麼好’?這個是錢啊,雖然不貴,可要想富可敵,總要積少成多不是……呐,呐,是魔尊,魔宮裏杯子茶壺定有不少吧?剛才捏碎了兩個,幫賠錢給蜀山,便再賠給兩個。咱們雖然是朋友,不過親兄弟明算賬,反正這些鍋碗瓢盆定看不上,不妨再多陪給兩個……”
景朝奉代奸商邏輯詭異,訛起人……不是、訛起魔來點利息滾雪球似越滾越大,眼見照此形式發展下去整座魔宮房地契也將不費吹灰之力拐騙到手,重樓忽然開口,問:“給兩個,和回魔界?”
景天嘿嘿笑:“都說了不去。魔界暗無天日有什麼好,隻今天去了次,以後可再也不想去了。”
重樓不語,半晌,字頓問:“——隻去過次?”
他語音低沉,似笑非笑,連在窗外都能聽得出其中隱約遊離危險意味。老子心知這哥們向是個悶嘴兒葫蘆,今晚能屈尊紆貴陪某位假裝失憶奸商遍遍兜圈子,實質上也就隻為了問出這麼句而已,不由整個人微微震,打雞血般興奮(?)了起來。
屋裏長久沉默啊沉默啊沉默,又等了會兒,景小天幹笑道:“……哈,原來知道了,哈哈、哈哈哈……”
窗外老子把燭龍大臉皮使勁推開幾寸,騰出個地方默默搖頭:那晚青鸞峰老子和景天還揶揄過天青幾句,說雲大俠多靈秀多剔透個人,對待玄霄卻總是瞻前顧後大不幹脆;哪成想事到如今景小天五十步笑完了百步,裝傻充愣本事居然比天青也未遑多讓——說那紅毛魔尊好歹鞍前馬後不離不棄千多年小子就真好意思跟人家圈圈打太極了?這要趕上,鞋底抽死丫。
誰知重樓此刻卻反常得很,隻輕輕道:“……飛蓬。”
景天笑聲突然澀了澀,像是笑不下去了。
重樓道:“龍陽。”
屋裏屋外囧囧有神繼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