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可那足衣是由雪白布帛織就,上麵沾染的青苔色反而更加明顯。

她很擔憂:“那裏平日裏無人,很容易跌滑摔進去,那可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下回你還是注意些。”

崔姑母的苑落偏居一隅,內屋陰冷不說,後院還有無人打理的枯井。

說是枯井也不盡然,裏麵還蓄積著死水,因為附近青苔濕滑,雜草叢生,再加上位置偏僻,沒有人願意去抽取井水。久而久之,那清澈活水,便髒汙成漚著怪味的渾水,可以說是變成枯井。

甚至,最近由於春雨連綿,還有傳言說是見過蟾蜍,更是沒有人願意往那裏靠近,全都躲得遠遠的。

不過,在阿笙的記憶裏,一般蟾蜍這些小動物出現的時間,還要比現在的初春再晚上那麼一兩個月。

也許,那枯井潮濕被人所不喜,反而是其他生命的樂土也未可知。

“我知曉了。”

局促的阿鋤點點頭,和她告個別便匆匆忙忙,闊步離去。

被他留在原地的阿笙敲敲腦袋:自己還沒有問他和百葉的婚事怎麼樣,什麼時候能下定呢?

她搖搖頭轉回去收拾食盒,哀歎一聲,最近的人怎麼都很奇怪?

除去這件事情以外,讓阿笙摸不著頭腦的還有雙桃。

平日裏雙桃最喜歡做的,便是將崔姑母用過的剩菜撿拾出來,好心分給其他灑掃的小丫鬟,讓那些隻能吃粗食的丫鬟連聲道謝,感激不已。

反正崔姑母也默默應允,這自然無可厚非。問題是,雙桃為表謙遜本分,從來不和崔姑母阿笙她們一起吃。

但雙桃又美其名曰,擔憂這麼多飯菜她們吃不完,所以一般會提前先挾出來幾道新菜,說是替崔姑母嚐嚐味道,看看有沒有是體質很弱的崔姑母不能吃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雙桃每次為了自己說的”試毒“,在碗裏麵挾的可是滿滿的菜量。

若是真的有毒,怕是二十頭牛都得被毒死。

換言之,雙桃她自己吃的是崔姑母還沒有嚐過的新菜,卻把她們吃剩下的分給其他丫鬟,換得她們的感激:雙桃居然自己都不吃主子的飯菜,而是分給他們,果然是善心的好人,和無情無義的阿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因著雙桃要把剩的飯菜挑出去,所以送空食盒的活計都是其他小丫鬟來弄。

然而,自從崔珩晏歸家,雙桃她們再也沒有機會吃這些膳食,因此收拾空食盒的事情就轉交給阿笙了。

其實,這種雜活不應該是她們一等大丫鬟來幹,而應該是打雜的小丫頭翠柳來幹的。

可是最近一到午間時分,翠柳和雙桃就雙雙不見蹤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

阿笙感歎,自己可能確實被崔姑母慣壞了,結果養的很嬌氣,她是真的不想收拾食盒啊。

說到這裏,另一件奇怪的事情,便是雙桃和翠柳的關係。

在阿笙印象裏,公子璜和翠柳說了兩句話的那一日,雙桃明明是麵色極為不好,硬拽著翠柳出去的。

以阿笙對這兩個人的了解,吵嘴爭辯起來那都是最為平和的場麵。

雙桃表麵上脾氣柔順,其實就算她掌嘴翠柳,讓翠柳幾天都見不得人,都不是什麼新奇事。

再說翠柳,那就是個一點就著的□□包,若是誰不順著她一點的意,就能把你三輩祖宗輪著罵一遍。遠的不說,上次阿笙休沐,正和其他幾個交好的侍女閑聊,討論哪家的口脂顏色鮮亮,妝粉又是誰家細膩。

不請自來的翠柳就跟著推阿笙的胳膊,沒怎麼交談過的人很是自來熟:“麻煩也給我帶幾罐嘛。”

阿笙猝不及防,差點被推到,旁的侍女看不下去,諷刺翠柳:“你不是休沐剛結束嗎,怎麼自己不去采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