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不說,這不是百葉最嗤之以鼻的話本子情節嗎?

阿笙粉潤的臉被鬥篷熱的有一些紅,可她異常興奮:“看來百葉姐姐你口是心非,其實很喜歡這種故事啊。”

還在怒火中燒的百葉發現這姑娘又開始嘿嘿嘿的傻樂,也是沒了轍,無奈不已:“別笑了,你頭發上的那根頭發,現在還沒捋平整呢。”

笑容僵住,阿笙連忙去照那銅鏡。

不出所料,一撮毛就像是要衝天般,驕傲地指向空中。

她就是頂著這樣的雜亂發髻衝出去,走了大半個崔府嗎?

似乎覺察阿笙在想什麼,百葉同情道:“你所料不錯,方才我追出去,就是為了告訴你這個的。”

哀嚎一聲,阿笙撲在床榻上:怪不得路上的人都看她,她還因為在氣頭上沒有意識到緣由。

她沒臉做人了。

阿笙縮在被衾裏,成為了一隻從此再也不想見人的小鴕鳥。

話雖如此,將自己拾掇幹淨後,百葉施施然地把小鴕鳥從沙土裏拔拽出來,拍拍手威脅道:“你還不快點把前因後果交代清楚?不然,小心我把你的一頭毛全給拽光,讓你成為一隻禿阿笙。”

阿笙乖乖巧巧把前因後果道了個清清楚楚,便是這個時候,她的那一撮毛還是別扭的往天上翹。

更別提,阿笙為了覷百葉的眼色,說兩句話就瞄她一眼,那翹起來的頭發也跟著一擺一擺的,像是會憑風搖動的狗尾巴草。

百葉便是再有心想生氣,看阿笙這副樣子,也板不起臉,一時之間氣鬱也消了大半。

她點點些微失措的阿笙的頭,很是無奈:“這些事情,你為何不一早告訴我啊?”

怪不得又是“不在一棵樹上吊死”又是“女郎也能建功立業”,原來都是拐著彎來勸她。

嘖,真是難為阿笙這小腦瓜了。

阿笙小心翼翼的,被戳了頭也不敢叫痛,她老老實實回答:“我以為你對阿鋤還很有好感。”

冷笑一聲,百葉對此很是嗤之以鼻:“那是建立在他著實憨厚老實的份上,若不是因著這個,誰還能看上他不成?”

百葉可真是越想越來氣,“不消說是一個馬夫,他老子娘多麼粗鄙的一個人,阿笙你也不是不曉得。就這樣還敢挑挑揀揀,癩蛤.蟆想吃我的天鵝肉?”

百葉呸口唾沫在地上,下棺定論,“做他的青天白日夢吧。就是雙桃,他追三條街也配不上,真不知道是吃了哪裏的熊心豹子膽,敢肖想崔姑母身邊的人?”

呱唧呱唧,阿笙真恨不得給她拍掌叫好。

不愧是百葉姐姐,真是字字句句都罵到她的心坎裏去了!

罵到了這裏,百葉才想起來,“說到這,花錦是不是成了崔大夫人新提上來的大丫鬟?”

花錦也算是很厲害,從一個灑掃丫鬟開始三連跳,不僅伺候過崔姑母和小公子,現下居然直接成了崔大夫人身旁的體己人。

這要是能放在官場上,可當真是拍馬也趕不及的升官速度了。

百葉笑起來:“我倒看錯了她,原還真當她是個忠貞的丫頭。”

論理來講,人家也確實是立了大功,能到達今日的地位也是勤奮努力換來的。

然而混吃等死,這麼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的阿笙,一點都不想聽身旁這樣活生生的好榜樣的故事,她轉過話題,“你怎地忽然提起來她了?”

百葉拖過一盤邊果,興致盎然地嗑起,“她問我,你寒食節那天穿的衣衫樣式是什麼。要我看,這丫頭是稀罕你的打扮,卻不好意思直接問,掉頭來找上了我。”

嗓子不知不覺變得澀然起來,阿笙忽然想起來當天寒食節,不經意在花柳巷裏麵遇到的兩位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