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出去?”
他聲音涼涼的:“不是答應過要等我回來的嗎?”
怎麼又繞回來了。
阿笙潤喉的動作頓住,她不知道今天還要歎幾口氣:“這都是陰差陽錯,而且我當時不知曉他會跟隨來。”
頓了頓,她低聲補充道:“而且許大公子現已經有了心慕的女郎,更是不會與我有什麼牽扯的。”
這女郎自然是還在範府的留春,然而因著這兩人的身份,阿笙卻不能細講出來。
“更何況許公子已經官拜佐史,”她撫摸著陶響球上麵的花紋,輕輕笑著,“再說什麼平妻之類的,就要鬧笑話了。許公子的長輩,也不會允許我這樣一個婢子去汙蔑他的官聲的,所以自是什麼都不會有。”
自從範邨和範老太太死後,偌大一個範府就隻剩下了個範小郎君。
卻不知道是否因為傷心過度,這範小郎最近也是纏綿病榻,眼見著就要一命嗚呼了。
幸而之前範邨的侍妾無雙,也正是留春,竟然被診出懷有身孕,算一算時間,恰好就是範邨離世的那個月。
這遺腹子的存在也算是讓範家後繼有人,家產也有人傳繼,留春更是憑借著腹中的孩子,母憑子貴,現在隱隱有未來當家主母的勢頭了。
原本族中的長老還很有異議,然而新官上任的許誌博不知道登門拜訪後說了些什麼,原本的長老也默許了,所以現在留春可是勢頭正高。
就算是瞧不起她的郡中貴婦,也少不得為著夫主上前結交一二。
現在範府中人對著許誌博是交口稱讚,沒有想到商戶之子對範邨居然如此深情厚誼,在對方逝去後,還在範家風雨飄搖的時候願意伸出了寶貴的援助之手,幫他們範府挺過最為困苦的時候不說,居然還不求回報。
當真是謙謙君子德, 磬折欲何求。
因著這回事,許誌博的官聲也是跟著水漲船高,更兼他出身商戶、家財萬貫,還是個未婚身份,現下許家的門檻都要被媒婆給踏破了。
不過,都被許誌博以“先立業、後成家”的借口給婉拒了。
旁人不知道為什麼,可是當初在屏風後的衣櫥裏,心驚膽戰地聽完整個過程的阿笙,可是明白得一清二楚。
更何況自從上次那樁事後,許誌博也再未登崔家門拜訪過,崔姑母初時還不知緣由,後來打聽到許誌博已經為官後,自認明白了什麼,冷笑兩聲再不勸阿笙。
雖是知道許誌博另有緣由,可是阿笙也不能明說,於她來講這件婚事擱置放下自是最好,也就揣著明白裝糊塗,什麼都不說,隻安心伺候崔姑母起居休息不提。
可是崔珩晏不知道,聽了阿笙的解釋,反而認真了起來。
他極為嚴肅地坐直身子,手指都認真交疊起來,一字一頓:”阿笙是世間最好的女子,沒有人會不喜歡阿笙的。“
他悶悶地道:“就算是許公子也不會瞧不起你,所以阿笙再不許這樣說自己。”
公子的心九曲十八彎,這可真是擰歪至極,任是誰家心思細膩的女郎怕是都遠遠比不上。
行嘛,公子不僅是第一美人,還是世上第一擰巴,這都快要團成卷麻花了。
阿笙不由得失笑,心裏微暖,道一聲好,怕是這世上隻有兒時的夥伴會這樣看待自己了。
不過到底現實是怎麼樣子,她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總算哄好了崔珩晏,於是她清甜笑開道:“現下公子已經回來,等我嫁給誰家小郎,你會來替我送嫁嗎?”
聯想到眾人豔羨的威風場麵,阿笙美滋滋地暢想:“到時候估計全涿郡的人,都會羨慕我有這樣俊美的公子送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