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色的血稀稀落落地染赤了青花蓮瓣做雕飾的銀盅,今上眉目懨懨的,“拿走吧。”
捧著這盛滿血液的小盞,二皇子幾欲驚喜地落下淚來,“多謝母妃憐我。”
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慈愛的梨貴妃給賣了個徹底,他把這小盞遞給旁邊的內侍,溫文道:“兒臣這就去試一下藥效。”
等不及,已經一刻都等不及。
黯然轉動的密室裏,燭光幽微,姬將勤謹慎地親手把銀盞中的血液滴到了那截灰白的骨頭上麵,灼灼而視。
別相融,他默默祈禱。
朱紅的血液陷進骨頭的凹槽,團團地打著轉,然後徐徐地滴了進去,灰白終於和赤紅色的液體合二為一。
相融的。
他遲了半拍子地想,所以說,不是這骨頭有問題,確確實實是他姬將勤的血有問題。
定然是他母妃,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必然是和謝家的三老爺勾搭在了一起,給父皇扣綠帽。這還不算,居然還敢寡廉鮮恥地生下來他。
哦,不能再叫這人父皇了,就隻是今上姬無厭而已。
姬將勤麵色古怪至極,然而在外間的梨貴妃不知道,還揚聲問,“勤兒,喝下了嗎?”
扭曲地一笑,姬將勤的嗓音還是懦弱的溫順,“是的母妃,兒臣已經都服下了。”
“為了讓皇姐溫順些,我可是花了大力氣,才尋得到這麼一副軟骨散的呢。”
曲徑通幽處是溫暖的潮濕感,姬將勤單槍匹馬地闖進去了,他從容一笑,“皇姐。”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姬昭時不但沒驚慌失措,反而也對著他燦爛一笑。
姬將勤有點詫異,“沒想到皇姐居然這般的淫邪,是不是很饞男人的滋味了啊?”
他雖是麵上從容而自信,內心裏卻不由得下意識打起突來。
怎麼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的樣子?
危險的直覺告訴他有什麼不對,反正現在木已成舟,這皇宮也是得如履薄冰,被人發覺姐弟相奸,對他也不是什麼好事情。
姬將勤剛慌忙想把自己的物什給抽出來,反而被姬昭時柔軟的手臂給勾住,“二弟,你別急著走啊。”
腦子裏的弦突地繃緊了起來,姬將勤勉強道:“皇姐,我下次再來,好讓你舒坦。”
他想拔出來,然而反倒被一股強大的力道給勾緊,他意識到不好,趕忙扳住她的肩膀往外出。
身下一涼,他下意識地出口氣:沒事,他出來了。
就是為什麼,腹股前麵的地方,這麼涼冰冰還空落落的呢?好像有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永遠地離他而去了。
溫暖的液體順著他的大腿往下流曳,姬將勤剛想譏笑自己這皇姐真是放蕩,連對著自己的弟弟都這麼熱情,然後他隨意地往下看了一眼。
幹瘦的小腹下,是光禿禿的血肉模糊,姬將勤最為珍視的命根子消失不見了。
後知後覺的痛楚覆頂席卷而來,把他所有的理智和精神的弦都付之一炬,隻留下絕望的血液往後頭流。
那他的寶貝去哪了呢?
在姬將勤辨不出人聲的嘶吼中下,身披薄紗的姬昭時盈盈坐起來,頎長的手指間攥著一根鮮血淋漓的東西,她聲音柔曼,“二弟,你是在找這個嗎?”
姬將勤痛到汗水都墜落下去,他這才順著痛楚的源頭望過去,意識到一切都錯了。
那裏哪是什麼蝕骨的溫柔鄉?分明是惡毒的英雄塚。
姬將勤聲音是斷斷續續的憤恨,“你根本就沒中軟骨散,你一早就知道!”
“你以為你算是個什麼東西,還值得我來算計不成?”姬昭時嗤笑出聲,“我確實懶得防備你,也著實中了你的軟骨散,但是那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