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竟有不少的鞭痕。
待結果呈給了天子, 天子也僅是麵無表情地讓他下去配藥。
景玉坐在椅子上,手裏捧著的茶都涼透了, 他也不曾喝過一口。
下人將伺候雲嫣的婆子提了過來時, 那婆子衣服都還沒穿整齊, 一臉惶恐地跪在地上四下張望。
“是……是雲妃糊塗,她總是想著要往外跑, 白日裏老奴還可以看著點,也隻有夜裏才將她綁起來的。”
楚吉問她:“雲妃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婆子心虛道:“老奴也是最近才發現的, 不是說她母親薑皇後有瘋病嗎?所以老奴也隻是以為她瘋病發了。”
楚吉聽到這話, 餘光暗暗掃了景玉一眼, 然而便抬起手給了那婆子一個耳光。
“誰告訴你這話的?”
婆子這麼大一把年紀哪裏被扇過臉, 她懵了一瞬便立馬委屈道:“老奴哪裏能知道,別人都這樣說, 老奴才這樣以為的呀。”
楚吉氣得問她:“那鞭痕呢,你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鞭撻雲妃?”
“沒……老奴沒有抽她鞭子,隻是隨手找來的一根藤條,細細的打人也不疼, 她不是聽不懂人話嘛,所以老奴才想出這麼個法子叫她不敢跨出門檻半步,而且她身上的傷也不全都是老奴弄的,她自己也會把自己弄傷……”
那婆子發覺這件事情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嚴重些,便低聲下氣道:“您能不能別罰我月錢?我家裏老的老,小的小,都還指著我寄錢回去呢。”
楚吉氣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真真在宮裏還就沒見過這樣不知死活的。
想來這婆子往日裏伺候的一概都是冷宮裏來的,便是對那些妃嬪再壞也沒有人會在意,這才養成了這般散蕩無恥的性子。
“可以不扣月錢,想來你的家人也不會忘了你給燒冥幣的。”
景玉臉上的神情像是被凍住了一般,冷不丁地開口說道。
婆子見坐在遠處的天子都發話了,還以為自己不用扣月錢了,正要拜謝卻又慢慢回味過來,整個人徹底有些懵了。
“不不,老奴沒有害雲妃……”
婆子連忙擺手,哪裏顧得上隱瞞真相,“是雲妃自己半夜翻牆出去,摔到了頭。”
楚吉立馬問道:“雲妃為何要翻牆出去?”
婆子一臉的惶恐,顫著聲兒道:“許是想去找陛下求情吧,從前老奴在後宮裏也伺候那些冷宮的妃嬪們,這樣的事情老奴見多了,老奴覺得橫豎雲妃也是要送回啟國去的,陛下不也是因為嫌她有瘋病才著急將她送走的嘛?”
她要不說最後一句話也就罷了……楚吉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心裏罵她是個不知死活的。
婆子還小心翼翼地看向景玉,心想扣月銀就扣月銀吧……
景玉卻慢慢露出冷笑,那張被凍住的臉不僅沒有解凍,反而染上了一絲陰森。
“那就留著她的命,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折斷吧……”
他對楚吉道:“興許雲妃吃了她的手指,身上的傷口會好的更快。”
婆子頓時臉色發青,嗓子發緊哆嗦著唇要開口,卻立馬被人拖了下去。
楚吉見婆子被拖下去,知曉她必然是不能善終了,自己則轉身慢慢地朝景玉跪了下去。
景玉問他:“知道她是怎麼傷我的?”
楚吉戰戰兢兢道:“雲妃騙了陛下一次又一次,砸傷了陛下的額頭,還……還拿簪子刺傷了陛下。”
“那你可知道我有多恨她?”
楚吉聽到這話,自然也不敢擅自作答。
景玉垂眸望著他,緩緩說道:“……可我也沒有讓她掉一根頭發,那個婆子卻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