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幫’它下來而已。
錯過了良機,張起靈有點失望地把棋按回棋盤上,轉而對張啟山說:“行。”
“我也會信守承諾。”張啟山指的是讓張起靈和吳邪退出紛爭的事。
這一點張起靈不擔心,現在主動權在自己這裏。
看見該到的人到了,貓叫變得更委屈。
張啟山見吳邪搬著梯子過來,便起身給他讓位置。
吳邪架好長梯邊上邊轉頭數落扶著梯的某人:“它在那麼高的地方本來就怕,你還嚇唬它?”
張起靈辯無可辯,這畜生分明是有預謀才爬上去的,它哪裏像是會怕?
這一出張啟山在旁邊看得清楚,瞧著那隻達到目的乖乖窩回吳邪懷裏眯眼偷樂的貓,這才真是棋逢敵手。
“話又說回來,若是吳邪能出麵和東北軍談談,也許事半功倍。”既然人都到了跟前,張啟山自然打蛇上棍,有話就說。
吳邪不明他們說什麼,但聽到出麵和東北軍接觸,馬上點頭:“六爺與我算是有些交情,不知佛爺您指的‘事’是什麼?”
“當然是談如何解決北平這些問題,早些談妥,我也好給你們開方便之門。”張啟山繼續說。
吳邪心瞬間朝上一提,馬上點頭稱是:“責無旁貸。”
張啟山心裏暗笑,好個‘責無旁貸’。
逆著來路朝回走的時候,張啟山一路都在想今天和張起靈的對話。來時思前想後,卻想不到那個人想拿所有來換的竟然是這麼一個願望。他和包括自己在內無數人苦鬥至今,戰功赫赫一呼百應,如今手握南北命門,如果有心能做的事實在太多。
可他到頭來隻想為自己求個尋常……
難道這仍是個詭計?張啟山到現在仍是有些不相信。
恰巧風動,道旁‘沙沙’聲引人抬頭去看,原來是從某戶人家探向院牆外的枝蔓隨風在舞。張啟山停下來注視了片刻,突然想起開門時吳邪的眼神,舒展繾綣。或許門內這份尋常,確實也當得起拿一切去換。
《青玉案.春風應識歸途路》
春風應識歸途路,踏紅塵,問浮生,花開幾複因何故。
銀粟遮目,忘川無渡,曾是愁行處。
相逢不問知是否,舊曲新題弦如素。
齊眉對笑天作許。
此去經年,共話巴山,許卿三世賦。
(48)下-Part 2
天蒙蒙亮的時候,從北平的火車站發出了一趟開往沈陽的專列。張起靈對於要去沈陽的事並沒有保密,以現在的情形來看,他確乎是應該開始做些選擇。
除了必要的警備之外,隨張起靈到沈陽的隻有一位‘副官’,這個人自然就是吳邪。
乘著火車向北,吳邪心裏其實忐忑。一方麵他很想與六爺好好聊聊,可另一方麵又怕見麵自己心裏的愧疚更深。六爺曾經放過他,相信他,當他是朋友,可自己卻把他的好意當籌碼交換利益。如今北方軍退敗,六爺父親遭難,雖說是必然,真要細算來,又何嚐沒有點自己和張起靈的緣故呢。現在在東北,內憂外患壓在心頭,那個人估計再也沒法像當初那樣笑了吧……
吳邪私心地想做些什麼當作償還,可看看對麵的人,想想外麵的事,自己根本連一句維護的話都說不出來。
一路聽著唉聲歎氣,張起靈明白麵前的人心裏想的是什麼。幾個月的仗打下來,他多少能理解吳邪對那個人的在意是因為了什麼,可事情究竟會如何發展還得看那個人現在到底怎麼想。過去站在高處或許能說些漂亮話行些大義,如今跌到了穀底人才會明白什麼是最重要的東西,還能不能做到不改初心呢?